林天緩緩將木矛提起。
那截經過火與土洗禮的矛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它通體烏黑,不再反射火光,像是將所有光線都吸了進去,呈現出一種陰沉的、致命的質感。
他用指節輕輕一彈,發出的不再是木頭的悶響,而是一種更清脆、更堅硬的輕鳴。
他拿起石刀,用刀背在那碳化的矛尖上用力一刮。
只有一道淺淺的白痕,堅硬異常。
他又將其在一塊粗硬的樹皮上試著一刺——幾乎沒用什么力氣,那烏黑的尖端就輕易地刺入、撕裂,順滑得令人心悸。
林天長長地、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洞外已然放晴,但嚴寒依舊。
篝火的溫暖讓山洞里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雖然饑餓依舊,但至少人們不再因寒冷而瑟瑟發抖,眼中也多了一絲生氣。
然而,林天知道,這遠遠不夠。
沒有食物,火堆旁的溫暖不過是死亡前短暫的安慰。
沒有任何猶豫,林天在做好一支木矛后便拿起剛才石斧、石刀、木矛和一塊火種向洞外走去。
“天,你說的食物...”
木跟著林天一起走出山洞,走入茫茫大雪。
河邊,林天讓木在河岸上的一堆鵝卵石上升起一堆篝火。
他卻舉起那根長矛在冰面上來回走動。
“河,”林天簡單地說,“冰下有魚。”
很快,林天在一處看到下面魚群的地方,拿起那根矛,小心地將它在火中加熱。
當尖端被燒得微微發紅時,他迅速將其扎在向冰面,很快鉆出一個小孔。
同時,他還將河岸上燒紅的鵝卵石也不斷放在他要鑿開的冰面上。
重復幾次后,他成功地在冰面上用木矛制造出一個面盆大小的窟窿。
“這有什么用?”木好奇地問。
“等著看。”林天微笑道。
他的胃因饑餓而絞痛,但成功的可能性讓他暫時忘記了不適。
接下來,他需要魚餌。
這成了難題。
洞內沒有任何食物,更不用說適合做魚餌的東西了。
林天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山洞角落的一些干草和可能是昆蟲巢穴的殘留物上。
他仔細翻找,終于找到幾只已經死去的甲蟲和其它干燥的小蟲,幾根壓在大雪下的發黃的嫩草。
這些在平時絕不會被當作食物,但現在卻可能是救命的關鍵。
他記得小時候半夜在老家池塘邊,經常用一根青草釣魚,那時他左手拿著一根青草,右手拿個錘子,等食草的魚游過來,便立即用錘子對著魚頭就是一錘子,然后就能撿到一條魚了。
他記得,那大多都是一條草魚。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
理論知識告訴他,在冰封的水下,魚可能會聚集在氧氣較多的開口處。
終于,在撒過許多蟲子和好不容易翻到的嫩黃的小草,經過似乎無盡的等待后,洞口傳來了動靜。
旁邊的木凍得發抖,但眼中閃爍著興奮。
林天立即行動。
看著一條冒頭的魚頭,拿著石斧對著魚頭就是猛敲。
那條魚立即被敲暈了,白色魚肚皮向上一翻,林天眼疾手快的用手一抄,一條大大的魚便落到了冰面上。
林天一看,是一條草魚,足有七八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