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強現在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要讓那些辜負他、欺騙他的人,付出代價,哪怕是同歸于盡,也在所不惜。
有人說謝寶慶是無辜的,可在謝強眼里,這個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騙局的證明。要知道那壓垮他父母的四十萬外債的房子,可是寫著他的名字啊!
他不怪孩子,卻無法原諒這個象征著背叛的“成果”。
巧的是,劉芳和孫鳴怕謝強真的把房子賣掉,哪也沒敢去,就躲在那套寫著謝寶慶名字的樓房里。
他們甚至還提前教好了謝寶慶,等有人來看房子的時候,就抱著人家的大腿哭,喊著“這是我的家,不能賣”,想用孩子當擋箭牌,攪黃賣房的事。
謝強揣著一把從老家廚房帶來的菜刀,一步步走向那套承載了他所有痛苦的房子。
門鎖沒換,他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里,劉芳正和孫鳴商量著怎么應付可能來的買房人,謝寶慶坐在沙發上玩著孫鳴給買的游戲機。
聽到開門聲,三人同時轉頭,看到謝強陰沉的臉,劉芳和孫鳴瞬間慌了神,孫鳴甚至下意識地想往臥室躲。
“謝強……你……你想干什么?”劉芳的聲音帶著顫抖,往孫鳴身后縮了縮。
謝強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逼近,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他沒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將積攢了十年的怨恨都發泄了出來。
混亂中,尖叫聲、哭喊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最終都歸于平靜。
謝強沒有選擇zisha,他帶著滿身的疲憊和決絕,撥通了報警電話——他還有未了的事,不能就這么糊涂地走了。
法院宣判那天,旁聽席坐滿了人,大家都在議論著這場充滿悲劇色彩的案件。
謝強穿著囚服,站在被告席上,臉色平靜得可怕。
面對法官的詢問,他對自己的行為供認不諱,沒有絲毫辯解。
就在法官準備宣讀判決時,謝強突然開口:“法官大人,我有一個請求。”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旁聽席,最終落在一個中年男人身上——那是他在京都工地的老板王老板。
“我這輩子沒欠過誰,也沒對不起過誰,唯獨還欠著醫院的醫藥費和黃老板的一萬塊錢。”
謝強的聲音沙啞卻清晰,“我剛到京都的時候,一無所有,是王老板收留了我,還教我開挖掘機,給了我活下去的本事。
我想把我原來住的那套老破小留給王老板,算是感謝他的知遇之恩,也抵了那一萬塊錢。”
王老板坐在旁聽席上,原本緊繃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他本來就沒打算要那一萬塊錢,這次來開庭,也只是出于人情世故,想送謝強最后一程。
可聽到謝強這番話,這個年近五十、在工地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硬漢,眼眶瞬間紅了。
他想起謝強剛來時的樣子,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眼神里滿是局促。想起教他開挖掘機時,他學得格外認真,手上磨出了水泡也不吭聲。
想起自己當初確實是看重他踏實肯干,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可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一點“收留”,會被謝強記這么久,甚至在這種時候,還想著要還這份情。
王老板用力抹了抹眼睛,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