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的精神力已消耗大半,為防途中再遇危險,她必須留一半精神力控制系統。
加上之前一路狂奔一千多米,此刻后背還背著一米八的胡楊,饒是她體質遠超常人,也早已瀕臨極限。
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的公路在晃動,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浸濕了鬢發,黏在臉頰上格外難受。
天快亮時,遠處終于傳來汽車引擎聲。
一輛貨車緩緩駛來,韶華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用盡最后力氣揮手攔車。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到路邊背著人、渾身是汗的韶華,連忙停車詢問。
韶華聲音沙啞地說明情況,報了警后,剛把胡楊扶上車,自己就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徹底脫力。
另一邊,胡平生在韶華家的客廳里坐了一夜。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每當手機響起,他都像驚弓之鳥般撲過去,可每次都不是期待的消息。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他幾乎要崩潰時,手機終于響了,屏幕上跳動著熟悉的電話號碼。
不過一晚,他已經把這個號碼刻進腦海了。不敢忘。
“喂?”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您好,是胡楊的父親胡平生嗎?胡楊已被成功營救,現在在市第一人民醫院,請您盡快過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安撫的力量。
胡平生愣了兩秒,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嚎啕大哭,積壓了一夜的害怕、擔心、難受瞬間傾瀉而出,哭聲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后怕。
沈康、許邵等人連忙扶起他,幾個少年也從房間里沖出來,臉上滿是急切。
五大四小九個人,開著三輛車,風馳電掣般往醫院趕。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車廂里卻異常安靜,每個人的心里都懸著最后一口氣,直到看到醫院的大樓,才稍稍松了些。
他們趕到病房時,兩名警察正在給胡楊錄口供。
胡楊輸了液,臉色好了些,雖然身上還有傷,卻已經恢復了些力氣,正坐在病床上,手舞足蹈地說著什么。
看到眾人進來,他眼睛一亮,興奮地揮手:“爸!沈叔叔!你們來了!”
看他這精神頭,眾人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尤其是胡平生,看到兒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又氣又愛,差點沖上去給他一頓揍——昨晚他擔心得頭發都快白了,這臭小子倒好,一點事沒有還這么活躍。
胡楊察覺到父親的“殺氣”,趕緊收起笑容,正襟危坐地開始講昨晚的經歷。
他擼起寬大的病號服袖子,露出胳膊上縱橫的傷痕,委屈巴巴地說:“你們看看,那變態多狠,把我抽的,都快成木乃伊了!
他還叫我小寶貝,惡心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當然不怕他,直接罵他祖宗八輩,把他氣的啊,揍我揍得更狠了,要不是韶華姐姐來得及時,我都要被他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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