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不發,如同一個沉默的機器人,只是專注地駕駛著車輛。
    他選擇的路線并非主干道,而是穿梭于一些燈光較暗的次要街道,顯然是在規避可能的監控。
    車輛穿過仍然熱鬧的市中心,逐漸駛向貝魯特的東南郊區。窗外的霓虹燈逐漸減少,建筑也變得低矮稀疏。
    車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只有引擎的嗡鳴和輪胎壓過路面的聲音。
    大約行駛了四十多分鐘,周圍已近乎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幾點燈火提示著遠處仍有民居。
    車輛最終在一片靠近黎敘邊境的、荒廢已久的橄欖園旁緩緩停下。
    空氣中彌漫著干草、塵土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廢棄農藥的氣味。
    “下車。跟我來。保持安靜,跟緊。”
    司機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簡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他率先下車,從腰間抽出一把shouqiang,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宋和平拎著自己的背囊下車,無聲地跟在司機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坑洼不平、枝杈橫生的廢棄果園。
    夜空中繁星點點,但月光被云層遮擋,能見度很低。
    遠處隱約傳來幾聲野狗的吠叫,以及更遠方、從西利亞方向隨風飄來的、低沉的悶響——那絕非雷鳴,而是重炮的轟鳴或劇烈的baozha。
    走了大約一刻鐘,前方出現了一點搖曳的微弱光亮,像是一盞防風煤油燈。
    那是一間極其簡陋、幾乎快要倒塌的土坯農舍。
    司機走到門前,有節奏地敲了敲門——先是兩下快的,然后是三下慢的。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另一張眼神警惕的東歐面孔出現,他手里握著一把短管突擊buqiang。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司機和宋和平,尤其是宋和平的臉,然后側身讓出通道,低聲道:“快進來!”
    農舍內部狹小昏暗,煤油燈是唯一的光源,映照出幾張粗糙的木椅和一張破桌子。
    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汗臭和塵土的味道。
    除了開門的男子,屋里還有兩人,都是典型的東歐壯漢體格,他們正沉默地檢查著桌上攤開的幾套西利亞zhengfu軍士兵的陳舊制服和幾支保養狀況一般的ak-74buqiang,旁邊還放著幾個備用彈匣和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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