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堂堂城建局一把手,在江峰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可偏偏,他未來的副縣長之路,還需要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金主”大-->>力支持,現在得罪不起。
“林……林哥,您消消氣,這事兒……真不是我不盡力!”
任亮一改之前的稱呼,主動叫起了鄭澤林哥,同時連忙陪著笑臉,姿態放得很低,
“公安局現在的情況,您可能不太了解。
趙成良雖然還沒回來,但陸長明暫時代理局長,那小子是趙成良的鐵桿!
還有那個李全勝,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們倆現在把公安局抓得死死的,汪縣長安排進去的人,要么被邊緣化,要么干脆就被架空了!
現在的公安局,那就是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別說我了,恐怕就是汪縣長親自打招呼,他們也未必買賬!”
為了讓鄭澤林息怒,任亮不遺余力地分析著公安局的形勢,試圖將責任推卸干凈。
同時,他也忍不住加了一句:
“林哥,說句不該說的,現在這風口浪尖上,咱們還是……盡量別跟公安局硬碰硬。等趙成良那煞星回來,恐怕……連汪縣長都得讓他三分!”
任亮這話,一半是推脫,一半也是他內心真實的擔憂。
趙成良在江中市和省城的經歷,他通過一些渠道也聽說了,據說背后有省廳的大佬力挺,現正在接受組織的“特殊考驗”。
眼下正是副縣長位置空缺的敏感時期,各方勢力都在角力,圍繞著副縣長這個位置的圍獵越發激烈和殘酷。
任亮在內心也擔心如果趙成良真的回來參與競爭,憑著他的背景、能力和如今在公安系統內的聲望,自己就算有汪興國撐腰,恐怕也只有靠邊站的份兒。
他本想用趙成良來勸退鄭澤林,讓其知難而退。
誰料想,鄭澤林聽到趙成良的名字,非但沒有絲毫忌憚,眼中反而迸發出一種更加瘋狂和興奮的光芒!
“趙成良?!”
鄭澤林猛地一拍桌子,從腰間“唰”地掏出一把手槍,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黑洞洞的槍口,不偏不倚地正對著任亮的腦門!
“林……林哥!你……你這是干什么?!”
任亮嚇得魂飛魄散,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雙手舉起,聲音哆哆嗦嗦。
生死關頭,任亮說話下意識的也硬氣幾分,“鄭澤林,我告訴你,你槍……槍口對著的可是……是江峰縣城建局局長!”
“城建局局長?很了不起嗎?”
鄭澤林臉上露出了神經質般的冷笑,眼神癲狂,“我告訴你!在我眼里,你跟條狗沒什么區別!趙成良算個屁!李全勝算個屁!還有那個陸長明,都他媽是找死!”
他像是完全變了個人,情緒激動,語無倫次地罵道:
“我鄭澤林怕過誰?!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把趙成良和那個李若男,像攆狗一樣攆出江峰縣!還有你們這群廢物!汪興國!你任亮!還有史麗君那個騷貨!
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怕這怕那!眼睜睜看著趙成良做大!
我告訴你們,等趙成良真他媽當上副縣長,你們一個個都得跪在他面前搖尾巴!汪興國那個狗娘養的,也得乖乖給他當踏腳石!”
任亮被罵得狗血淋頭,尤其是聽到鄭澤林連自己的靠山汪興國都用如此污穢的語辱罵,臉上頓時掛不住了,一股怒氣直沖腦頂。
他剛想開口反駁幾句,維護一下自己和汪縣長的面子。
可就在這時,鄭澤林卻突然收起了槍,臉上的癲狂瞬間消失,又恢復了之前那種陰沉的表情,仿佛剛才那個歇斯底里的瘋子根本不是他。
任亮看著鄭澤林這詭異的變化,聯系到外面關于他“有精神病”的傳聞,以及他當年靠著偽造的精神病鑒定逃脫法律制裁的往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難道……這家伙是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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