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默默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動作利索得好像昨晚只是做了個冗長的夢。他這邊嘩啦啦地洗漱完畢，那邊徐東、陳胖、唐田三人還跟丟了魂兒似的，動作遲緩得像是按了慢放鍵。

等林恒開始整理內務時，那對比就更明顯了。他的被子，雖然昨晚沒睡，但之前疊的底子還在，稍加整理，棱是棱，角是角，標準的“豆腐塊”很快成型。再看旁邊那三位，圍著各自的被子，一臉生無可戀。

“這……這玩意兒咋疊啊？”陳胖愁眉苦臉地拍了拍自己那坨“面團”，“軟塌塌的，根本立不起來啊！”

徐東也是一臉絕望：“我感覺我的手已經不是我的手了，抖得跟帕金森似的，還疊個錘子豆腐塊！”

唐田更是直接放棄了思考，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楊磊抱著胳膊，像個監工一樣靠在門框上，眼神在三人和他們的“作品”之間來回掃視，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意？

“瞅瞅，瞅瞅你們這德行！”楊磊終于開口了，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疊個被子都疊不明白，還好意思抽煙？勁兒都使哪兒去了？”

三人：“……”我們倒是想把勁兒使在疊被子上，可昨晚跑了一宿，身體它不同意啊！

林恒這邊已經收拾利索，床鋪平整，東西歸位，甚至還有閑心把毛巾也疊成了方塊狀。他瞥了一眼那三個還在跟被子較勁的難兄難弟，默默在心里給他們點了根蠟。唉，少年，路還長，慢慢熬吧。楊班長這“sharen誅心”的套餐，這才剛開始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飯時間，食堂里人聲鼎沸。

徐東、陳胖、唐田三人端著餐盤，如同行尸走肉，眼神渙散，腦袋一點一點的，隨時可能和面前的稀飯饅頭來個親密接觸。

“欸欸欸，醒醒！”楊磊的聲音不大，卻像根針一樣精準地扎進了三人的瞌睡神經。

陳胖一個激靈，差點把筷子捅鼻孔里，含糊不清地應著：“到……到！班長！”

徐東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聚焦，但眼皮重得像掛了秤砣：“班長……我……我沒睡……”

唐田更是直接把臉埋進了餐盤旁邊的桌面上，發出輕微的鼾聲……哦不，是粗重的喘息聲。

楊磊挨個瞪了他們一眼：“吃飯！吃完了才有力氣繼續練！誰要是敢在飯桌上睡著，今天上午的接著訓練！”

“！”

“！”

“！”

三人瞬間清醒了不少，至少求生欲壓倒了睡意，開始機械地往嘴里扒拉食物。那速度，快趕上挖掘機了，囫圇吞棗，食不知味，只求趕緊吃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林恒倒是吃得挺香。嗯，今天的饅頭格外松軟，稀飯也熬得恰到好處。體力消耗大了，胃口就好，沒毛病。他甚至還有心情觀察了一下周圍，新兵們大多精神飽滿，只有他們九班這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格外顯眼。

吃完早飯，回到宿舍，噩夢繼續。

楊磊果然沒放過他們，盯著徐東三人繼續跟“豆腐塊”死磕。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拆了疊，疊了拆，循環往復，直到海枯石爛……哦不，直到楊磊覺得稍微能入眼為止。

徐東他們已經徹底麻了。哈欠一個接一個，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是傷心的，是困的。他們偷偷交換著眼神，里面寫滿了“我想睡覺”、“我想躺平”、“班長你做個人吧”之類的血淚控訴。然而，楊磊視若無睹，甚至還搬了把小馬扎坐在旁邊，悠閑地哼起了小曲兒。

這畫面，怎一個“慘”字了得。

而林恒呢？他找了個角落，居然從自己的柜子里摸出了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