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珠的誘惑力是巨大的。
蘇晚捧著那件嶄新的內門弟子服,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顆溫潤如玉、能讓她神識修煉事半功倍的寶珠在向她招手。
“內門小比,還有多久開始?”蘇晚目光灼灼地看向赤離,仿佛在看一個會行走的倒計時牌。
“半月之后。”赤離回答,看著蘇晚瞬間垮下來的小臉,補充了一句,“以你如今實力,筑基期內,勝算不小。”
“不小是不夠的!要萬無一失!”蘇晚握拳,斗志燃燒成了實質性的火焰,“這半個月,我要閉關!瘋狂修煉!”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剛立下豪壯語,墨淵仙尊的傳音就到了,簡意賅:“速來寒霜殿。”
蘇晚:感覺師尊他老人家在她身上裝了監控。
她認命地換上那身月白內門弟子服,對著鏡子調整好“勤奮好學”的表情,準備去接受師尊的“愛的鞭策”。
赤離看著她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表情,沉默了一下,道:“我隨你去?”
“別!”蘇晚連忙擺手,“師尊他老人家氣場太強,你去我怕他看出更多端倪。乖乖在家……啊不,在攬月軒看家,順便鞏固你的修為。”她可沒忘記墨淵對赤離的那一絲疑慮。
赤離聞,不再堅持,只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暗金色的眸子微沉。這種被排除在她核心圈子之外的感覺,讓他心底莫名有些不悅。
寒霜殿內,冷氣依舊充足。
墨淵負手立于殿中,看著蘇晚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目光在她身上嶄新的內門弟子服上停留一瞬,淡淡道:“既入內門,當勤勉修行,勿墜宗門聲望。”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蘇晚態度端正。
“嗯。”墨淵微微頷首,“你根基已穩,今日起,傳授你《冰心訣》前半部。”
蘇晚眼睛一亮!《冰心訣》可是凌霄宗核心弟子才能修煉的高級心法,主打凝神靜氣,提升靈力純度,對敵時還能干擾對方心神!原著里,這可是原女主中期才得到的寶貝!
“謝師尊!”蘇晚喜形于色。
然而,墨淵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冰心訣》修煉,需輔以極寒環境,引寒氣入體,淬煉靈力。此后半月,你每日需在寒玉床上修煉四個時辰。”
說著,他袖袍一揮,殿側一面墻壁無聲滑開,露出里面一間密室。密室中央,赫然是一張通體剔透、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寒玉床!那寒氣,隔著老遠都讓蘇晚打了個哆嗦。
蘇晚:四個時辰?八個鐘頭?在這么個冰疙瘩上?師尊您是打算把我做成速凍餃子嗎?!
“師、師尊。”蘇晚試圖掙扎,“弟子覺得,修煉應當循序漸進。”
墨淵一個眼神掃過來,清清冷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欲速則不達,然過緩則殆。你靈力雖凝實,卻失之剛猛,《冰心訣》正可中和其弊。上去。”
蘇晚欲哭無淚,只能磨磨蹭蹭地走向那張看起來就很貴的“刑具”。
屁股剛挨到寒玉床,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順著尾椎骨直沖天靈蓋,讓她瞬間打了個巨大的寒顫,牙齒都開始打架。
“運轉《基礎煉氣訣》,引導靈力抵御寒氣,同時默誦《冰心訣》口訣。”墨淵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毫無波瀾。
蘇晚咬著牙,哆哆嗦嗦地照做。一開始,靈力運行滯澀無比,寒氣如同無數根細針扎進經脈,又冷又疼。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扔進液氮里的五花肉,馬上就要脆了。
但漸漸地,隨著《冰心訣》口訣的運轉,一股清涼之意自識海升起,并非驅散寒意,而是讓她在極寒中保持了一絲清明和冷靜。原本躁動的水火靈力,在寒氣的壓迫下,竟開始緩慢地、自發地調整運行軌跡,變得更加馴服、精純。
這個過程極其痛苦,也極其緩慢。蘇晚全身都被凍得發麻,嘴唇泛紫,唯有眉心一點清明,支撐著她不斷運轉功法。
墨淵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看著少女蜷縮在寒玉床上,小小的身子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卻依舊咬著牙,倔強地引導著靈力。那專注而堅韌的神情,與她平日里的跳脫狡黠判若兩人。
他清冷的眸底,掠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欣賞?
四個時辰,度秒如年。
當墨淵終于說出“今日到此為止”時,蘇晚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寒玉床上摔了下來,四肢僵硬,感覺靈魂都要被凍出竅了。
“運轉靈力,活動氣血。”墨淵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靈茶。
蘇晚接過茶杯,冰冷的手指觸碰到溫熱的杯壁,感動得差點哭出來。她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暖流順著喉嚨滑入,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感覺如何?”墨淵問。
蘇晚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感覺像是去北極裸奔了一圈。”
墨淵:“回去好生調息,明日繼續。”
蘇晚:“!!!”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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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墨淵那張俊美卻毫無表情的臉,突然很想以下犯上,把手里剩下的半杯熱茶扣他頭上!
當然,也只是想想。她慫。
拖著仿佛不屬于自己的身體,蘇晚一步三晃地回到了攬月軒。
赤離正等在院中,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周身還散發著沒散盡的寒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怎么回事?”
“別提了。”蘇晚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被師尊拉去做了八個小時的‘人體冷凍實驗’。”她一邊吐槽,一邊習慣性地想往自己房間走,結果腿一軟,差點栽倒。
赤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他的手心灼熱,透過單薄的弟子服傳來,驅散了些許寒意,讓蘇晚舒服得差點哼出聲。
“你身上很冰。”赤離的眉頭皺得更緊,下意識地運轉妖力,更多的熱力透過掌心傳遞過來。
“嗯,師尊的‘特別輔導’。”蘇晚靠在他結實的手臂上,貪戀著那點溫暖,幾乎不想動彈,“寒玉床,簡直反人類。”
赤離看著她依賴地靠著自己,像只凍壞了尋求熱源的小動物,心底那點因為被排除在外的郁氣消散了些許。他猶豫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扶上了她的肩膀,將她半圈在懷里,用自己更高的體溫幫她驅寒。
“下次,我陪你去。”他低聲道,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
蘇晚被暖意包圍,昏昏欲睡,含糊地應著:“嗯,好,你去了,幫我罵他。”
赤離:他默默收緊了手臂。
這時,忘憂那煞風景的聲音又來了:“嘖嘖,小丫頭,這點寒氣都受-->>不住?想當年本尊在北極玄冰眼底下睡了上萬年。”
蘇晚連在腦子里回懟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屏蔽。
赤離將她送回房間,看著她蜷縮在床上,依舊冷得微微發抖。他沉默地站在床邊,片刻后,伸出手,掌心凝聚起一團溫和的、不含攻擊性的妖力,緩緩籠罩住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