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鎮男爵。
雖然是失敗者賠償那一方,可面子上的事也不能馬虎。
尤其是在氣勢上,至少不能丟失太多。
因為對方是勝利者,還是個年輕人勝利者,一定會趾高氣昂。
所以,他要求跟隨護衛的騎士與扈從們,將甲胄擦的更加明亮,穿戴的裝具也都更加齊整。
哪怕是戰馬也要盡量做到統一顏色,或者接近顏色。
“我的父親大人,”
方糖鎮男爵長子還是半大孩子,他本來計劃好這幾天去鎮子上閑逛,聽說酒館來了一批漂亮的赤骨地沙民女人。
哪想到會被男爵父親拉扯到這里來,看著左右只有雜草連一棵大樹都沒有的荒原,更是唉聲嘆氣:“還有多久到啊,這里讓我感覺呼吸都困難。”
“收收你那無精打采的樣子!”
認為自己是嚴父的方糖鎮男爵,低聲訓斥騎馬跟在一旁的兒子。
他也納悶自己的兒子怎么沉迷了酒色。
像自己這么大的時候,整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騎馬與打仗。
所以,他想要好好管教孩子,也想讓其多經歷世面:“我們是來談判的,不要因為你這副模樣讓人輕視,你也要好好學著些,聽見了?”
“知道了~”
男爵兒子拉了個長音,樣子依舊懶散。
可男爵也不好再嚴厲訓斥,畢竟生了那么多孩子才有了一個兒子。
他之所以選擇在這樣毫無遮掩的荒原談判,單純是想讓環境變得安全些,周圍如果都是林地,那可太方便藏人了。
不多時,行進隊伍停下。
懶散的男爵兒子,也終于看到談判目標在對面不遠處出現,那是十幾面黑底紅…沒見過的猛獸圖案三角旗。
“記住,不要亂說話,”
方糖鎮男爵叮囑兒子,生怕這個愣頭青說出得罪人的話:“問候要足夠真誠,要知道我們是有身份的人。”
“知道了~”
又拉了個長音,男爵兒子瞥了眼父親:“我的父親大人,你在家的時候對那個什么羅林騎士可沒這么禮貌。而且也沒少說那位的壞話。現在,聽你說話的感覺像一只老鵪鶉。”
“你這個該…你懂什么?”
該死的沒說出來,畢竟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金貴著呢。
身為父親肯定不能露怯,坐在馬背上的他整理了一下領口:“我是男爵,你是男爵兒子,我們不比處在荒涼之地的人。我們是高貴的,當然要有高貴的儀態。”
“呵~”
男爵兒子皮笑肉不笑。
當雙方又靠近一段距離能看清對面的人后,這位兒子滿臉不屑:“我的父親,你看看他們的人,野蠻人、山地人,還有潘德拉人。這樣的雜牌軍,不至于把你嚇到吧?”
“你懂個屁!”
剛剛還滿嘴文明用語的男爵,終于還是罵了臟話。
也給出讓兒子記住一輩子的話:“能統領不同族裔的人,要么真如你說的那樣是雜牌軍。要么,是真正的領軍人。”
經歷過失敗后,男爵越來越理解那位擁抱大地神老父親說過的話。
“切~”
男爵兒子覺著老父親被羅林打敗后,變得有些唯唯諾諾。
當雙方正式見面,當看到那些高大魁梧且滿臉猙獰的血衛后,這孩子下意識的想要往老父親背后躲。
血衛,很可怕。
但那些可怕的家伙,竟然對那個年輕騎士恭恭敬敬。
那份恭敬,比他對父親還要恭敬。
在與那位年輕騎士目光交匯時,男爵兒子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冰冷,-->>像隨時能劃開別人喉嚨的鋒利匕首一樣冰冷。
那眼神,殺過很多人一樣。
只是一瞬的目光碰觸,男爵兒子立刻低頭不敢直視。
他忽然覺著,父親被打敗是合理的。
“眾神保佑你羅林騎士。”
“眾神也護佑著你伯克利男爵。”
“這是我兒子喬治,”
方糖鎮男爵拉過身邊孩子,輕輕卻又有意的拍了拍兒子后背,想讓其駝著的身板挺直:“向羅林騎士問好。”
“眾神保佑您羅林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