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淺笑著,嗓音像是怕驚了池塘里的魚兒般,輕柔、溫和。
可穆風卻渾身打了寒顫,恐懼感從心底一點點蔓延出來。
“我我走錯地方了……”
她接連朝后退去,連話都沒說完,就擺動著小短腿,飛快地跑出了松竹院。
以至于,等姜嫵聽到動靜,從房間里走出來時,卻只看到穆風離開的背影。
“咦?”姜嫵手里捧了個賬本,望著穆風離開的背影,一臉狐疑。
“她怎么剛來就走了?”
“不知道。”謝延年笑著搖搖頭,低斂的眼眸里,卻閃過一抹寒氣。
得想個辦法,把穆風甩遠些了。
聞,姜嫵將目光,投向一直候在院外的綠蘿身上。
綠蘿下意識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謝延年,同樣福著身子回了句。
“奴婢也不知道。”
“真是太過分了!”綠蘿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秋華,憤憤不平的聲音。
“怎么能這樣欺負人?!”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怎么偏偏就他們多,我們少……”
秋華與另外一個丫鬟,臉色難看地從院外走了進來。
雖然兩人很快噤聲,沒再多說什么,但秋華剛剛那些話,卻還是被姜嫵聽了個七七八八。
待兩人走到她面前,姜嫵挑著眉梢,面色了然地問了句。
“是你們的月俸少了,還是松竹院的份例少了?”
今日是國公府各院,領月俸和份例的日子。
秋華早早就帶著,松竹院的另一名丫鬟雙福去沾園,領各自的月俸和松竹院的份例。
畢竟如今,是顧以雪管家。
她們去了接連兩個時辰,連午飯都沒回來吃,一回來就是這副氣憤的樣子。
姜嫵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此行是不順利了。
秋華抿了抿唇,攤出自己的掌心,露出幾塊碎銀子,憋屈道。
“小姐,咱們松竹院的丫鬟和小廝,月俸全部被減了一半。”
“呵!”姜嫵扯著唇冷笑。
“那顧以雪是怎么說的?”
雖說那次慶功宴的事,姜嫵與顧以雪和謝承澤幾人,也算徹底撕破臉皮了。
可是顧以雪如今剛掌家,就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報復她了?
姜嫵倒是想聽聽,這顧以雪用了什么‘正當’的理由?
秋華本來又生氣又委屈的,卻見姜嫵此時一臉鎮定,心也莫名安定下來。
她知道,小姐一定會有辦法的。
“二少夫人說,因為大夫人主辦的慶功宴和那次家宴,我們院里的下人沒幫忙,所以就給我們每人,扣了一半的月俸。”
秋華恭聲,一字一句道。
“可是別的院子,也沒有人去幫大夫人啊,怎么單單就扣了我們的?”
“偏偏二少夫人這么做,二房和其他一起去領月俸和份例的丫鬟們,卻都覺得二少夫人做的對。”
“雙福氣不過,和我一起爭執了幾句,就被二房的人打了一耳光!”
秋華指著雙福紅腫的臉,還是不免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道。
“還是怪奴婢沒用,帶著雙福去領月俸,卻害得她被別人打了。”
雙福臉頰紅腫著,咬著唇一臉委屈,“奴婢的臉沒事的,就是奴婢也覺得自己沒用……”
“跟你們有什么關系呢?”
姜嫵從手上取下一個銀戒指,遞到雙福手上。
“你受我連累,平白受了委屈,這個就當我給你的補償。”
“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月俸我也會為你們討回來。”
話落,姜嫵神色一凝,將手里的賬本扔在一邊,朝院里的謝延年走去。
“夫君,你看了那么久的書,也該休息休息了。”
“不如我們一起去活動活動吧。”
“哦?”謝延年放下書,側眸望向姜嫵,眼底藏著一抹笑意,卻故作不解地問。
“夫人打算怎么活動?”
姜嫵走過來,擁上謝延年的胳膊,低著眼眸,表情靈動道。
“那日慶功宴的事,我們還沒找二弟和二弟妹要個公道呢?”
“正好今日得閑,又-->>是發月俸和份例的日子,家里的人一定都在。”
“當著大家的面,我們也好討個公道啊。”
話落,姜嫵望著謝延年,眨巴眨巴眼睛,皮笑肉不笑道。
“夫君,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