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幾天,謝延年卻每天都在院里看書,仿佛沒事人似的,也不想著怎么解決這件事。
若說謝延年是在暗箱操作,悄悄部-->>署,可前世……
謝延年在慶功宴上時,為什么還是一副毫無準備的樣子?
既然張遂這一世是謝延年的人,還提前向謝延年,說了謝承澤的計謀。
那前世,張遂也必定這么做了。
可為什么,謝延年還是任由謝承澤陷害他、任由官員同僚們誤解他、任由大內官兵將他抓走。
甚至他還為此,險些死在牢里?
謝延年……
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看重他與韋氏、謝承澤的感情,所以不忍心拆穿他們,不忍心對付他們?
還是說……
謝延年就是個另類、怪人?
即使身邊的人如何陷害他,如何折磨他,他也不改初心,仍舊待他們如初。
正如,謝延年和她的關系一樣?!
想到后者,姜嫵渾身僵硬,身子也一點點變得冰冷起來。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人?!
“小姐。”秋華見她臉色難看,一臉擔憂地扶著她。
“您怎么了?!”
姜嫵搖搖頭,“無事。”
她再次望向涼亭里,那道清風霽月的身影,心臟宛若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
若想弄清楚,謝延年心底在想什么,就只有看明日的慶功宴了。
她只希望謝延年,不是后者。
…………
第二日,謝家前廳。
在謝家慶功宴開始之前,圣上獎賞謝延年的圣旨,先一步送到了謝家。
和前世一樣,謝延年大破江南鹽稅案有功,從正七品御史,官升兩階,升為都察院正六品監察。
雖是六品官,卻是實實在在的實權官,已經有了獨立彈劾、向圣上奏事的能力。
而且,都察院作為三司之一,是所有官員都夢寐以求的地方。
晉升難度,更是比別的官員難上數倍不止。
尤其謝延年今年剛入都察院,就辦了實事,被圣上親自嘉賞,還官升兩階……
這可是,連謝國公在朝幾十年,都沒有過的待遇!
因此,聽到太監念出的圣旨時,謝家眾人全部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他們聽到,謝延年寵辱不驚的領旨謝恩時,眾人才如夢如醒。
“世子竟然連升了兩階?!”
“正七品御史之上,還有一個官職是從六品,可延年卻直接升到了正六品!”
“是啊,就連我也以為,延年這次頂多會被升到從六品……”
“看來,延年此番辦案,一定是深得圣心了。”
“延年果然不愧是我們謝家,最優秀的兒郎,這份恩寵,就是我也從未見過啊!”
“快看圣上賞賜的那些珠寶,真好看……”
謝家祖輩們議論紛紛,看謝延年的眼神個個炙熱、興奮難耐。
但混跡在人群中的謝承澤、顧以雪和韋氏,三人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
直到一個小廝突然跑了進來,興高采烈道,“老夫人、老爺、夫人,韋大將軍來了。”
“他帶了賀禮,說是來參加世子的慶功宴。”
韋氏這才回魂般,帶著笑容朝前邁了一步,“快請哥哥進來。”
謝承澤更是抑制不住臉上的興奮,笑道,“是啊,快請舅舅進來,這慶功宴馬上就開始了。”
慶功宴?
哼,恐怕是謝延年的斷頭飯吧?
謝承澤扯著唇,看了一眼身旁穿著紅衣的謝延年,眼底滿是陰翳和毒辣的神色,已經在腦子里幻想:
謝延年因貪污受賄,被官兵抓走時的狼狽模樣了。
“怎么了,手這么涼?”
謝延年將圣旨,交給身后的張遂后,低頭握著姜嫵的手,溫聲詢問。
“是不是昨夜著涼了?”
“沒有。”姜嫵扯著唇笑了笑,低聲道。
“我一直都是這樣,一有什么事壓在心里,就會手腳冰冷。”
話落,她仰頭盯著謝延年,眼底噙著幾抹試探和探究的神色,繼續道。
“今日之事,夫君怕嗎?”
“我雖然說幫你,但我其實,也沒什么把握……”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