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顧以雪臉上的笑猛地僵住。
謝延年要論她的錯處?
而且,還是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
她剛剛護不住翠墨,就覺得自己管家娘子的威嚴,都損失了大半。
現在謝延年又說出這種,讓她顏面盡掃的話,她怎么可能同意?!
顧以雪攥緊掌心,眼里滿是陰翳,她拼命轉動著大腦,思考對策……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眼底便噙著幾絲淚花,朝前邁了一步。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您私下和我說!無論您說什么,以雪都會聽您的。”
她壓低聲音,近乎卑微地望著謝延年,用只有附近幾人聽得到的聲音道。
“但是眼下,以雪剛掌家,正是處事艱難的時候!您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讓我……”
‘為難’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站在謝延年旁邊的姜嫵,就捂著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二弟妹,你這是做什么?”
姜嫵也學著謝延年喊,嗓音清脆,眉眼彎彎的臉上,都是揶揄和看好戲的神色。
可不是好戲嗎?
顧以雪一向自傲,這還是姜嫵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看到顧以雪露出這副卑微又祈求的模樣。
她笑出聲,顧以雪身子微僵,卻還是動也不動地,繼續盯著謝延年。
“大哥……”顧以雪柔聲輕喚,那雙一向布滿算計和精明的眼眸,此時滿是水意。
姜嫵,“?”
所以,這是美人計?
顧以雪這是當著她的面,對謝延年拋媚眼呢!
那謝延年呢?
他是什么想法?
姜嫵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謝延年,想看清謝延年是什么反應。
謝延年卻垂下眼眸,就當沒看出姜嫵此時的異樣,唇角微揚地問了聲。
“這么說,二弟妹是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
顧以雪見謝延年態度緩和下來,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她彎著唇,連忙回了句,“翠墨是以雪身邊的貼身婢女,她做錯事,以雪自然也難辭其咎。”
“但是請大哥放心,我以后絕對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了。”
“我也會約束好身邊的下人們。”
顧以雪說這幾句話時,眼睛就沒從謝延年身上挪開過,而且越說越開心,越說越得意。
看來,她在謝延年心里的地位,還是不一樣的。
顧以雪難掩興奮,姜嫵卻蹙著眉頭,心里莫名生出幾分煩躁的情緒。
原本一直都是謝延年牽著姜嫵的手,但此時,她主動勾上謝延年的胳膊,偏頭定定地望著顧以雪。
“莫非二弟妹覺得,你這次管教不好,下次就能管教得好了?”
姜嫵臉上閃過幾分不悅,勾著謝延年的胳膊,都在無意識的用力。
她緊緊盯著顧以雪,就像一頭為了護食,隨時都準備作戰的野貓。
快炸毛了?
謝延年咧著唇角,骨子里的劣根性告訴他,他可以對顧以雪好一點、再好一點……
這樣,他就能看到姜嫵發飆、生氣,與顧以雪爭論的樣子。
但是,姜嫵也不是因為他,才對顧以雪轉變態度、甚至到這種針鋒相對的境地。
而是因為……
另一個男人。
想到這里,謝延年唇上的笑淡了幾分,拍著姜嫵的手道,“松開。”
姜嫵卻將謝延年的胳膊,勾得更緊了。
她抿著唇,有些悶悶不樂,“我不。”
前世她和謝延年成親五年,她對謝延年永遠只有算計和利用,這些事謝延年都是知-->>道的。
甚至最后,男人也因為姜嫵被萬箭穿心,死得那么凄慘、可憐。
但是從始至終,謝延年都沒有對姜嫵說過一個‘愛’字。
又或者,五年后的謝延年愛她,但現在的謝延年,卻還沒有愛上她?
無論哪種可能,姜嫵心里都有些悶悶的難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