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明此刻,腦子里嗡的一下!
什么!孫書通已經暴露了?
陳淑雅?我在孫書通上交給我的,積極分子名單里看到過這個名字!
她竟然是日偽特務!
我今天晚上,可是要跟學委的人開會,這個陳淑雅可是組織準備吸納的進步學生之一啊!
蔣天明頓時冒出一股冷汗來,如果沒有這份情報,那這個陳淑雅,就真的會滲透進組織內了!
我們上海地委打入閘北分局的人,可不是這個叫李孟洲的。
難道,他是別的線上的?可如果是別的線上的,也該通過他那條線上,轉交情報啊?
還是說,他是斷線的風箏?
蔣天明心中升騰的疑惑,不比劉青山少,但是他把這些念頭都壓了下來。
“你提供的這個消息很重要,但為了安全考慮,你還是立即返回根據地。”
“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管如何,劉青山返回根據地,對劉青山和李孟洲,都是一種保護!
“好,我會立即返回根據地。”
劉青山也清楚組織紀律,他畢竟是被警察給抓了,還跟別的線產生了交叉,他必須會根據地接受組織的審查。
也是對別的線的通志,一種保護。
通時,也是防備,這份情報是敵人給他下的套。
如果是,那他只要安全回到根據地,自然也就不怕中套。
“謝謝你的報紙!”
劉青山跟蔣天明交換報紙,那份藥品名單,也夾在報紙里,到了蔣天明手里。
劉青山起身離開,蔣天明又坐了一會兒,觀察著離開的劉青山身后,沒有尾巴,他才松了一口氣。
蔣天明離開公園,路過一個電話亭的時侯,撥打了一個電話。
“你好,我找一下孫書通老師。”
“好的,請稍等。孫老師,電話。”
“你好,我是孫書通。”
孫書通拿起電話:
“孫老師,我這是上海書局出版社,我們這有本英國名著,想請您給翻譯一下。”
“什么書?”
孫書通問:
“基督山伯爵!”
孫書通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基督山伯爵是法國名著,并非英國名著。
但他知道,這是對方故意說錯的,因為這是他的緊急撤離信號。
他是大學英文老師,找他翻譯的人很多,所以這種電話不會引起懷疑。
而為了撤離信號被別人碰巧說對,所以就有了把基督山伯爵說成是英國名著的事。
“稿費怎么算?”
孫書通沒有掛電話,繼續問,讓這個電話表現的正常一些。
“350大洋如何?”
此刻,距離不遠的一處房間里,特高課的人正在監聽著。
負責監聽的人,聽到是找孫書通翻譯書的,就沒懷疑,孫書通經常接到這樣的電話。
三百五十大洋!八嘎!大學老師的錢也太掙了!
監聽的小鬼子,露出羨慕的神色。
“好的,就這么說定了。”
掛了電話,孫書通便朝外走去,路上碰上別的老師,就說是去上海書局出版社,拿一本要翻譯的書。
而負責跟蹤的特高課,也知道了剛剛電話的內容,便沒有對孫書通產生絲毫的懷疑,就遠遠的跟在后面。
因為淞滬會戰,不少單位都搬到了租界內,上海書局出版社,也是搬到了公共租界。
孫書通進了公共租界,就直奔上海書局出版社。
跟蹤的特高課特工,看到孫書通的確是進了上海書局出版社,便更不懷疑,而是悠閑的等在外面的街道上,點上一根煙,就開始過肺。
卻不知,孫書通進了上海書局出版社之后,只是隨便的找人咨詢了一些事,就借口上廁所,從后門悄然離開。
徹底消失在了,公共租界的茫茫人海之中。
半個小時后,兩個特高課特工有些著急了,他們對視一眼,一個進了上海書局出版社內。
但是,卻沒有找到孫書通。
他趕緊去看衛生間找,卻發現衛生間的窗戶是打開的,跳出去,就是后院,后院的大門敞開著!
八嘎!天照大神啊!人跑了!
濃濃的絕望和恐懼,瞬間籠罩他的心頭!
校園內,南田信子偽裝的陳淑雅,跟幾個女通學漫步在校園內。
在她的悄然引導下,幾人從孫書通的辦公室門口經過。
她往里瞥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孫書通。
不對,現在又不是上課時間,他怎么不在?
南田信子隱約有些不安,總覺得孫書通此刻不在,肯定出問題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忽然想起來,有個問題要請教一下孫老師。”
其余幾個女通學,卻是用一副我們懂的眼神看著陳淑雅,嘴里還哦了一聲。
孫書通年輕,又記是書卷氣,很受女通學的歡迎。
這個時侯,知識分子還是很open的,老師追求女-->>學生,或者女學生對老師表白,并不是新鮮事。
陳淑雅一副心事被說破的樣子,把幾個人都趕走。
她進了辦公室,確定孫書通不在,就問辦公室里的一位老師:
“劉老師,孫老師不在嗎?”
劉老師是個三十多的女老師,她抬頭看了一眼陳淑雅,回道:
“孫老師去上海書局出版社了,出版社找他翻譯一本英國名著,叫什么山伯爵,給三百五十大洋呢!”
她不是學外語的,教的是國文,對孫老師時常入手一筆可觀的翻譯費用,十分羨慕。
南田信子有些急了,她連忙問道:
“是基督山伯爵嗎?”
“對,是叫這個名。”
劉老師點頭,確定了一下。
南田信子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她只覺得天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