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前有狼后有虎,說的就是我現在這處境。
剛把嫣然從那些該死的因果線里撈出來,還沒喘口氣,就又撞上了這片散發著古神氣息的詭異區域。更操蛋的是,腦子里那老怪物不但不緊張,反而興奮得像聞到了肉味的餓狼。
…靠近點…讓吾感知更清晰些…
這片“絕望回響”…蘊含著那瘋子墮落時最精純的負面本源…大補…
“補你個頭!”我在心里罵了一句,“里面可能有古神本體!你想死別拉上我!”
哼…膽小如鼠…
它已被“一線寂滅”重創,又在強行沖擊歸墟核心,此刻不過是一縷殘念依附于此…正是吞噬其本源,削弱它的好時機…
燭龍意識的意念充滿了不屑與慫恿。
我死死盯著那片如同凝固的黑暗、不斷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悲傷與絕望波動的區域,心里天人交戰。理智告訴我應該繞道走,但燭龍意識傳遞來的那種對同源力量的極致渴望,像毒癮一樣撩撥著我的神經。而且,它說得似乎有點道理,如果里面只是古神的一縷殘念……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目光掃過這片黑暗區域的邊緣,猛地定格在了一處極不協調的景象上——
在那翻涌的黑暗邊緣,有一小片區域卻保持著絕對的“靜止”。
那不是空無,而是一種極致的“冷”。
一片幽藍色的、如同萬年玄冰般的光暈,形成了一個直徑約三米的絕對領域。領域之內,所有的色彩、所有的能量流動、所有的法則碎片,甚至……連“時間”的概念,仿佛都被徹底凍結、歸于死寂。
而在那片幽藍領域的中心,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懸浮著。
凌清霜!
她雙眼緊閉,面容安詳得近乎圣潔,雙手交疊置于身前,那柄古樸長劍橫在她手心之上。周身繚繞的不再是流動的劍氣,而是一層實質般的、晶瑩剔透的幽藍冰晶,將她整個人封存在內部,如同沉睡在一條萬年冰河的核心。
一座由她自身寂滅劍意凝聚而成的……絕對冰棺!
我心頭巨震,瞬間把什么古神殘念拋到了腦后,下意識就想沖過去。
別動!
燭龍意識的警告前所未有的嚴厲,甚至帶著一絲……忌憚?
那是…“絕對寂滅”的自我封禁…
她將自身一切生機、意識、乃至與外界的所有因果聯系,都強行斬斷,歸于絕對的“無”與“靜”…
好決絕的手段…好可怕的劍心…
“什么意思?說人話!”我急道,眼睛死死盯著冰棺中那張蒼白而熟悉的臉。
意思就是,她為了抵御歸墟的同化,或者別的什么危險,主動陷入了比死亡更徹底的“寂滅”狀態。現在的她,不存在于任何感知中,不受任何外力影響,同樣…也無法被任何方式從外部喚醒。
燭龍意識的聲音帶著一種復雜的意味,既有對這股極致劍意的欣賞,也有對其棘手程度的認知。
你若強行破開這冰棺,等于打破了這份強行維持的“絕對平衡”,她那凝聚到極致的寂滅劍意會瞬間失控反噬…結果就是…真正的、徹底的…形神俱滅,歸于虛無。
我如遭雷擊,僵在原地,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
救不了?
連靠近,連嘗試都不行?
看著她就近在咫尺,卻被封印在那永恒的寂靜里,比看著她受傷流血更讓人難受。這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