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竟與那血海里的孽障,還有牽扯不成?”
這一下,可把太白金星駭得不輕。
他連忙上前一步,連連擺手:“大仙誤會了!誤會了!此事與那陸凡并無干系,并無干系!”
“哦?”鎮元子轉過頭來,“既是無干,那這三生鏡,又為何會照出這般景象來?”
“這......”太白金星被他這一問,當場便噎在了那里,一張老臉憋得是通紅,半晌,才苦笑著,道出了一句大實話:“大仙,不瞞您說,此事......我等亦是好奇得緊吶!”
“這三生鏡,能照澈過往,勘破輪回,按理來說,該是直接顯現出那陸凡的前世之身才是。”
“可誰曾想,自打此鏡祭出,我等在此處,已是瞧了這半日了。”
“這鏡子里頭,凈是些個開天辟地時的陳年舊事,一樁比一樁駭人,一樁比一樁離奇。”
“可說來說去,看到如今,我等也還是未曾瞧明白,這陸凡的過往之身,究竟是哪一位上古大能。”
他這話,說得是半真半假,卻也恰到好處地,將那最關鍵的一環,給輕輕地,抹了過去。
鎮元子收回了那落在三生鏡上的目光,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他那張清癯的面容上,并無眾人想象中的暴怒或是悲慟,反倒是平靜得有些可怕。
可南天門外,所有的仙官,卻都在這一瞬間,不約而同地,感到了一股子源自大地深處的寒意。
良久,鎮元子方才睜開眼,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之中,已是再無半分情緒,只余下一片死寂的深淵。
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
他輕聲說道,“貧道說呢,這些年,為何總是心神不寧,為何那人參果樹,也總有那么幾分無精打采。”
“原來,是應在了此處。”
他轉過身,不再去看那面三生鏡,那目光,卻好似穿透了這九重天闕,穿透了那無盡的虛空,徑直落在了那幽冥地府的最深處,落在了那片翻騰不休的血海之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