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他們還在玉虛宮中修行之時,這位廣成子大師兄,便是眾師兄弟之中最持重,最講規矩,也最得師尊看重的一位。
他為人雖不茍笑,卻向來公允。
師尊閉關之時,這玉虛宮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務,便皆由他一人打理。
他執掌金鐘,代師傳法,眾師弟們見了,哪個不是敬他,畏他?
便是后來那一場封神大戰,闡教弟子齊出,這位大師兄亦是身先士卒,領著眾人沖鋒陷陣,護住了不少同門的性命。
他們二人,當年也是受過他庇護的。
可也正因如此,今日這般相見,那心中的愧疚與難堪,便愈發濃重了。
太乙真人方才還與廣成子一并,不咸不淡地應付著場面,這會兒眼見無人再來搭話,便覺著有些氣悶。
他本就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最后便落在了自家那兩個徒兒,并那杵在一旁的玉鼎真人身上。
他搖著拂塵,湊了過去,拿胳膊肘輕輕捅了捅玉鼎:“我說師弟,你瞧瞧你教出的這個好徒兒,這性子,可真是隨了你了。”
“天塌下來,怕也砸不出他一個屁來。平日里在玉虛宮中,師尊講道,我等聽得昏昏欲睡,唯有你,能從頭到尾,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看來,你這本事,倒是盡數傳給他了。”
玉鼎真人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只淡淡地回了句:“總好過師兄你教出的那個。上躥下跳,一刻也不得安生,瞧著便叫人頭疼。”
太乙真人聽了這話,非但不惱,反倒是樂了,拿拂塵指著哪吒,對玉鼎道:“你懂什么?這叫靈動!修道之人,若是都像你們師徒這般,一個個成了木頭樁子,那這大道,還有個什么趣味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