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之后,慶修頓覺氣不打一處來。
唐儉在這里治理黃河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金銀像是流水一般砸出去才把黃河維持到了這種地步。
才離開幾日,這些人竟然又自發把黃河填上了?
“你們不了解束水攻沙法之妙,對此心有焦慮,我能理解。”
“但此工程已經是朝廷既定,你們也實實在在受到水利修整的好處,為何還要重新挖開河道破壞工程?更何況這還是朝廷修筑的!”
慶修這一番訓斥讓眾人不敢與其對話。
那些官員們不敢開口,難道他們還要說正是慶國公的束水攻沙法,導致上游黃河渾濁,甚至逐步決堤?
還是一名老者湊上前小心翼翼道:“慶國公不要怪罪諸位,此事皆因上游河道即將決堤,我們挖開河道也是無奈之舉,絕對不是有意破壞朝廷工程。”
“縱然這束水攻沙法有不少利好,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黃河決堤啊!”
“什么意思?”慶修不解。
他這段時間收集到的一切情報,全都是水利通暢,根本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黃河即將決堤了。
而且就算決堤,和收窄河道又有什么關系!
“請慶國公隨我們來,下關與您細細講述如何?”
縣令主動上前請求慶修來到他的縣衙,直接把銀州城飛馬傳來的情報交與慶修來看。
這最新一封情報還是一日之前送來的,鄞州已經有大部分的河道決堤。
許多剛剛被開墾出來的農田都被洪水淹沒,甚至連不少民居也遭到波及!
“怎會如此?”
看完這些情報,慶修更加不解。
明明他出發之前這里還是局勢大好,連半個月都不到竟然鬧成天災了!
不過回想起剛才所見的黃河水,確實渾濁異常。
“夫君切莫焦急……說不定這是正常現象呢?我早聽說黃河水每過幾年就要泛濫一次,這再正常不過啊。”
崔羽苒看到慶修眉頭緊鎖,著實有些心疼夫君。
“本來我還打算帶你去銀州城看一看景象,以及治理好的黃河水利。”
“但現在看來,你還是先不必去了,萬一洪水泛濫的話著實危險。”
慶修起身,吩咐崔羽苒留在此地等候自己,他和其他一些官員立刻飛馬前往銀州城,務必要探查清楚情況。
同時他也吩咐二狗子和諸位家將們都留下來照看好夫人,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縱馬出發,再度路過黃河時,慶修赫然看到那水流的顏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河床也比他預期所想的抬高了不少。
“慶國公,要不當地的黃河還是繼續開挖吧,否則河水泛濫,當地百姓都得遭殃!”
縣令著實擔心,趕緊出懇求慶修允許他們繼續挖掘。
他們仍然固執的認為,河床抬高,只要將河道挖寬,就必然可以讓水面降下來。
卻不知這根本就是飲鴆止渴,一旦河道被挖寬,水流放緩,更多的泥沙積壓在河床下,只會讓河流短時間內被抬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