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皎皎猛地站起身,眼底一片赤紅,那滿是翻涌著恨意雙眸死死地看下周瑤,最后落在蘇正源的身上。
    不愧是蘇正源,薄情寡義到這個份上。
    且不說柳姨娘這些年對他的感情如何,她為他孕有兩子是不真正的事實,可到頭來卻只是覺得晦氣。
    她強壓下喉頭的腥甜,聲音冷冽地吩咐:“夏梅,拉上秋棠,我們走。”
    柳姨娘是侯府的姨娘,縱然他們再不喜歡,為了侯府的顏面,也不會將她草草掩埋,這點無需擔憂。
    特別是蘇正源此人,最愛的就是面子。
    夏梅拉起哭得幾乎昏厥的秋棠,在夏竹的護衛下,一眾人便離開了。
    ——
    回到聽蘭軒,秋棠情緒低沉,蘇皎皎便將人安置在偏房,讓喜珠和夏梅好生照料。
    她獨自坐在昏暗的燭光下,身體因虛弱和巨大的情緒沖擊而微微顫抖。
    柳姨娘的死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她的心,那一幕幕此刻在她腦中反復撕扯,提醒著她不要踏錯。
    是重生以來都太順利了,斗到了秦氏,毀了蘇長明,惡心了蘇歆,卻忘了整個侯府最該死的蘇正源。
    她若是在秦氏瘋了后,乘勝追擊,或許柳姨娘就不會死了。
    “到底是我沒護住她。”蘇皎皎攥緊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哪怕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小姐。”喜珠端著一碗安神茶進來,看到蘇皎皎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你別這樣,柳姨娘的事,你盡力了。一切都是周瑤心如蛇蝎,我們去告訴老夫人真相。那大夫肯定是被她收買的,到時候肯定能為柳姨娘做主。”
    聞,蘇皎皎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喜珠,你太天真了。在他們眼里,柳姨娘和那個孩子,從來就不算什么。周瑤現在懷著嫡子,她就算把天捅個窟窿,只要沒傷及侯府的根本利益,老夫人都會替她捂著。告發?不過是自取其辱,打草驚蛇罷了。別忘了,周瑤是老夫人看中的平妻。”
    其實從老夫人和蘇正源趕來,見柳姨娘奄奄一息都毫不意外的情況來看,明顯是他們授意讓周瑤動手。否則就周瑤笑里藏刀的習慣,不會堂而皇之將事情搬到臺面上。
    喜珠驚住了,她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一句。
    就在這時,夏竹匆忙沖了進來,一向沉穩的她臉上帶著少見的驚慌:“小姐,不好了。秋棠她……她在房里懸梁了!”
    “什么?”蘇皎皎猛地站起,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幸好被夏竹及時扶住。
    她顧不得眩暈,當即就朝外沖去。
    秋棠是柳姨娘臨終前唯一的囑托,若是秋棠出了事情,她該如何同柳姨娘交代。況且從她們二人的情誼來看,早就超越了主仆。
    偏房里,秋棠已被夏梅和江白七手八腳地從梁上解了下來,平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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