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王性子隨和,大智若愚,又豈會與來路不明的教派攪在一處?
九星越想越生氣,抬頭看去時,卻發現秋瞳好似在思索什么。
“秋瞳,這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對?你眉毛眼睛都擰在一處了。”
秋瞳神情變了又變,卻開口問道:“母親,明月公主如何會馴劍?”
她對馴劍一事實在敏感。
九星卻只是搖頭:“這就不清楚了。”
秋瞳撓著腦袋,起身走了幾步,紛亂的思緒中終于閃過一點靈光。
她急忙回身,從芥子袋中抽出一張畫像,那是先前那位妖族行使畫給她的,正是林斐然的畫像。
“母親,你快看看,那個馴劍之人是不是長這個模樣?
不怎么笑,但神色很平和!”
九星湊近看了幾眼,有幾分遲疑:“她面上有妝,大多時候又是以扇遮面,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晰,但……眉眼間是有些像。”
秋瞳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她甚至敢確定,那位替嫁過去的明月公主就是林斐然無疑。
可她又是怎么做上使臣的?
還有,先前與那位行使聯系時,他們分明說過,明月公主好好待在宮中,難道他們也倒戈了?
等等。
她好像通過傳聲玉令與“明月公主”有過聯系,難道與她聯系的其實是林斐然!
秋瞳站起又坐下,神色驚訝。
九星不知她為何問起明月公主一事,忽又幽幽嘆氣。
“眼下重要的不是明月公主,而是那個人族使臣。”
秋瞳立即起身,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有些慌張道:“她、她怎么了?”
九星不無憂愁:“昨夜那位大人物來時,曾向你父親說過,要他誅殺這位人族使臣,今早你父親已經將你大姐姐叫去,怕是不日便要動身。”
先前這個人族使臣橫空出世,妖尊還放話,要人前去鏖戰,于是族中不少人都去了鏡川道場。
比試究竟如何,沒有人細說,只說那位人族使臣雖然只有照海境,但實力不容小覷。
“你大姐姐如今正是自在境,高她兩個大境界,想來不會吃虧。”
她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秋瞳聞倒吸口氣,站起的身子又猛然坐下。
“母親,那個人族使臣如今已至問心境,大姐姐只高她一個境界。”
九星立即松了口氣:“哪怕是一個境界也猶如天塹,況且你姐姐也會先派人試探,不會如此莽撞。
母親今日只是想告訴你,若是你父王以后與你提起密教一事,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也會想辦法與闊風王取得聯系,詳細問問密教之事。”
秋瞳只好點頭。
香丸燃盡,母親身影散去,她從芥子袋中拿出那枚傳聲玉令,雙指捏緊,神情躊躇。
玉令對面極有可能是林斐然,要將刺殺一事告訴她嗎?
又或者是先與大姐姐聯系?
她與大姐姐對上,又孰勝孰敗?
非打不可嗎?
秋瞳糾結極了,一把將玉令塞回芥子袋中,捂著頭埋在桌上,嘴里不停嘀咕。
一旁的太阿劍靈忽然開口。
“秋瞳,你有時間磕頭,何不出去練劍?”
秋瞳:“……”
心情更復雜了。
林斐然一群人在酒樓中吃過宴席,又買上一些干貨,轉道到了行止宮后山賞日落。
像是野炊一般,周遭青草茵茵,面前擺上不少小食干貨,幾人或坐或躺,聚在一處,又聊起朝圣谷一行。
碧磬盤坐在地,拍著大腿,眉飛色舞道:“我們分明是想去碰碰運氣,但剛一下鸞駕就被帶到了一處暗房中,見到了人族圣靈,當真是高如山岳,叫人仰望不止。”
她又將飛花會的經歷說了個七七八八,說起天柱,說起洪流,說起雷鳴,最后說到旋真。
“那時他沒能逃出天柱,所以成了被操控的棋子,與人族修士混在一處,我們后來去尋他的時候,他正被人族修士撓著下頜,看起來開心極了!”
旋真面容頓時一紅,雙眼圓睜,從草地上蹦起三尺高:“我、我有這個血脈吶!”
碧磬哼哼一笑,戳穿道:“你都高興得瞇眼了,是不是誰撓你都會很高興?”
她作勢出手,撓上旋真下頜,沒想到他當真身子一軟,瞇起眼來,嘴里卻說著不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