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克魯克說了一段話,他將在家中舉行宴會,歡迎第一次來的密斯特劉,歡迎經常來的密斯特鄭,還有天天來的密斯特萬和美麗的唐小姐。
    我對唐曼說:“美麗的唐小姐,可是你親口說給我聽的啊。”
    她說:“萬老師,這叫直譯。”
    這頓午餐,味道如何,我就不說了。跟一些人夸耀中國菜是如何好吃,而外國人只是偶爾嘗個新鮮是一回事。
    天下,最為頑固的就是胃口。
    不過,氣氛相當好,這是我來薄荷島第一次遇到。克魯茲雖然不能喝酒,還是舉著果汁,頻頻碰杯,接受大家對他的祝福。
    最后,菲爾用推車推出一個碩大的七層蛋糕。我以為是克魯茲的生日,其實不是,因為沒有放那首中國人都會唱的英文歌——《生日快樂》。
    唐曼向我解釋,這是他們的一種最隆重的禮節。我心想,為什么是七層?難道外國也遵循“七上八下”“逢七生變”這些中國道理嗎?
    克魯克站起來,說道:“公元前的6000年至4000之間……”
    唐曼一聽這個開頭,是從公元前說起,知道是一段很長的話,她也站起來。克魯克知道她要通步翻譯,便放慢了語速。
    “生活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蘇美爾人。他們觀察了月亮的圓缺。發現,從半月到圓月,時間是7天。
    他們把7天定為一周,輪流對天上的太陽神、月亮神、火星神、水星神、木星神、金星神、土星神進行禮拜。這就是禮拜一至禮拜七的來歷。
    七層蛋糕,寄托著我們家人對克魯茲教授的美好愿望——從半圓到全圓。讓我們一起禮拜天上的神,祝福克魯茲教授,我的長兄的身l,象七天之后的月亮,最圓最亮。讓我們一起分享這甜美的食物。”
    他親自操刀,女仆們把蛋糕端到各人的面前。客廳里響起一段音樂,歌詞我聽不懂。音樂在循環播放。但我知道,是祝福的歌。唐曼翻譯給我聽:
    我的心為你歌唱,
    我的靈因你堅強,
    你的愛在我的身l里發光,
    我將會越過驚濤駭浪,
    ……
    克魯茲的臉紅撲撲的,他被祝福包圍,被美妙的音樂包圍,我也有了一種幸福感,成就感。
    唐曼吃著吃著,看了我一眼,覺得驚訝,問道:“你的臉為什么也紅撲撲的?”
    克魯茲教授精神狀態極好,注意到唐曼用驚訝的表情在和我說話,問道:“miss
    tang,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唐小姐,你在說什么?)
    唐曼用英語說了一遍,大家紛紛注視我,一片中英文混雜:“對啊,你的臉為什么紅撲撲的。yeah,
    why
    is
    your
    face
    so
    red?”
    我有把握讓克魯茲和克魯克聽懂,站起來說:
    “this
    is
    called
    chinese
    red”
    由于職業習慣,唐曼習慣性地翻譯:這叫中國紅。
    客廳里響起一片笑聲,覺得她的翻譯是多余的。克魯茲像老頑童似的,對唐曼說:“教我一遍。”
    他學了一遍之后。一字一頓地說:
    “中、國、紅。”
    連站在一旁的女仆也和我們一起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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