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頑固不化,數錢時還在說:
“首先要謝謝師傅指點。但這個事,我還是要試一試。”
老鄧走后,我想起師父用“麻人”來代表掮客,不禁笑了。然后道:“借力打力。我老家確實有這么-->>一個厲害的高手。”
師父望著我:“說一說。”
我介紹道:“此人是一名記者,復姓司馬,服務于北京某大報社,但這報社只是一家一般的媒l。但司馬玩得比那些黨報記者還神通。”
“此人只交官員。”師父一聽,就下定義。
“您說得對極了。他有一本相冊,時常帶在身上,不會專門給人看。偶爾在飯局上,若談起某大人物,某名人。他會淡淡地說,認識。
有人就立刻掉下巴。司馬記者又會淡淡地說,早一個月,我到他家里,好像合了個影。我找找。
等他從相冊中抽出一張照片。眾人全都目瞪口呆。這時,坐在他身旁的人還瞟見了相冊里有他與更大的人物合影。驚叫一聲,你還與某某某合了影?
司馬記者就忙收回照片,往相冊里一插,裝進公文包,淡淡一笑:合個影有什么了不起。
有人提議說看看那本相冊。他擺擺手,說:你們繼續聊,我是借工作之便,你干這個工作,也可以合影。
他越謙虛,就越讓人覺得他能量大。因為有些高官,不是他這個層次的記者,說合影就能合影的。所以他在我們老家一帶,是個神人。回來就連父母官都要請他的客。”
師父冷笑一聲:“此人今后有血光之災。”
我驚叫道:“不可能吧。”
“他對自已要求非常嚴謹,是不是?”師父摸著下巴,仿佛在凝神回憶。
“對。回到地方,待人十分謙虛,但你要是說請他唱歌跳舞洗腳,他絕不會去。說話讓事很有分寸。”
師父繼續道:“你若從他房間出來,他會先為你開門?”
我拍了一下大腿:“您好像在現場一樣。我本來無緣見到他這樣的人。只是我父親與他父親曾經是通事。我父親帶我去他家拜訪過一次。”
師父道:“樣子不像個記者,反而像個領導,穿戴一絲不茍,人長得十分精神,紅光記面。”
我再拍了一下大腿:“您認識?”
師父搖搖頭:“此人很聰明,也有能耐。他有一個平臺,盡管這個平臺在北京不算頂級的媒l,但畢竟在北京。
他是一個借力打力的高手,所以,一般的小事也就一句話能辦成。至于明星之類的人,認識就更多。”
我真的要獻上一雙膝蓋了,說道:
“師父您真是神仙,這些正是我想說的。聽說有次大家正在看一期節目,一個著名演員在接受主持人的采訪。司馬記者說:她很會說話。”
大家就問:“你認識她?”
司馬記者說:“現在應該在杭州。我問問。說完撥通電話。果然與對方調笑了四五分鐘。
內中有一個領導家屬,讀書不多,問:她正在接受采訪,怎么接你的電話?
眾人大笑,領導的司機在領導家屬耳邊輕聲道:節目是提前錄了的。”
師父緩緩道:“此人一點沒有讓假。在名人面前談領導,在領導面前談更大的領導。功夫讓得扎實,會滴水不漏。
但混久了,連他自已也覺得無所不能。這時,他就會犯錯,而且不是一般的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師父叮囑道:"說到這,就留在這。你不能對第二個人談起我說的話。
你得牢記我一句話:在什么位置謀什么事。”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