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依依下意識后退半步。
氣場崩塌。
那種感覺,就像是站在萬年雪山腳下,渺小得可憐。
“有事?”
月凝霜開口。
聲音清脆,像是冰珠砸在玉盤上。
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兩個字。
把柳依依準備好的一肚子腹稿,硬生生噎了回去。
柳依依捏緊了水晶盆的邊緣,指節泛白。
她強行挺直腰桿,試圖找回那點可憐的自尊。
“我是柳依依,找這包廂的主人。”
她舉起手中的水晶盆,重新掛起那副職業化的假笑。
“這是見面禮,五百年份的月光蘭,勞煩通報。”
她特意咬重了“五百年份”四個字。
在鬼市,年份就是通行證。
然而。
月凝霜連余光都沒給那花半分。
她只是盯著柳依依的臉。
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袋正在滲水的垃圾。
“拿走。”
月凝霜抬手,像是驅趕一只骯臟的蒼蠅。
“臭死了。”
柳依依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
臭?
她身上噴的是幾萬塊一盎司的頂級香水!
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辭。”
柳依依聲音冷了下來。
“這月光蘭乃是稀世珍寶,自帶異香,何來臭味?”
“你是怕我見了你家主人,搶了你的位置吧?”
柳依依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這女人肯定是那銀面人的禁臠。
怕失寵,才故意攔路。
呵。
男人都喜新厭舊。
只要讓自己進去,憑自己的手段,什么冰山融化不了?
柳依依眼底閃過輕蔑。
“讓開,我要見你家主人。”
她側身就要往里闖。
嗡!
一道透明冰墻,毫無征兆地橫在兩人之間。
柳依依撞在冰墻上。
寒氣透骨。
凍得她牙齒咯咯作響。
“那是尸蠱草。”
月凝霜隔著冰墻,冷冷俯視著她。
“死人骨灰種出來的,澆的是尸油。”
“你管這叫異香?”
柳依依瞳孔驟縮。
她死死抱著懷里的水晶盆。
“你……你胡說什么!”
“這是月光蘭!我在南洋花大價錢拍回來的!”
“南洋?”
月凝霜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像手術刀般剖開了柳依依的偽裝。
“你是想救人。”
柳依依渾身一僵。
“那個躺在床上,肚子里全是蟲子,每晚像狗一樣慘叫的老頭。”
“你爺爺?”
轟!
這句話像是一道天雷,直接劈碎了柳依依所有的防線。
水晶盆險些脫手。
怎么可能?!
這是柳家最高機密!
除了她和父親,外界都以為老爺子只是中風偏癱!
這個女人……
怎么會知道?!
“你……你是誰?!”
柳依依聲音顫抖,再無半點囂張。
取而代之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月凝霜沒有回答。
她厭惡地掃了一眼那株散發著幽藍光暈的花。
“這草救不了他。”
“只會讓他肚子里的蟲子,長得更肥,吃得更歡。”
“等蟲子破肚而出,他就是具空殼。”
“和你手里這盆草一樣。”
“這就是你要送的禮?”
字字誅心。
柳依依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透了晚禮服。&-->>lt;br>這花……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