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見趙江站在那里不動,便又骨-->>碌一下爬起來,蹭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向外望去。只見遠處廚房的方向,已經升起了裊裊炊煙,為這仙境般的畫面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你看,”溫迪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趙江,下巴微揚,指向廚房的方向,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魈上仙居然在幫空洗菜呢!真是稀奇景象。”
趙江目光微轉,果然看到廚房的窗邊,魈正站在水池旁,雖然動作依舊顯得有些僵硬刻板,但確實在認真地清洗著蔬菜,而空則在一旁熟練地處理著食材,兩人之間沒有太多語,卻有種難以喻的默契與寧靜。
“嗯。”趙江淡淡應了一聲。他能感覺到,在這片與世隔絕的洞天里,連那位業障纏身的夜叉,似乎都暫時卸下了一些重擔。
溫迪看著看著,忽然嘆了口氣,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和落寞:“有這樣一個家……真好啊。”他漂泊了太久,蒙德城是他的牽掛,但像這樣完全屬于自己、可以安心停留的“家”,他似乎從未真正擁有過。
趙江聞,側頭看向他。溫迪的臉上很少露出這種帶著點脆弱和茫然的神情,夕陽的金光落在他微卷的發梢和長長的睫毛上,竟有種易碎的錯覺。
心中某處微微一動。趙江伸出手,不是慣常的攬住或禁錮,而是輕輕握住了溫迪的手。他的手掌寬大溫暖,帶著練武和執筆留下的薄繭,卻將溫迪微涼的手指完全包裹住,力道沉穩而堅定。
溫迪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趙江。逆光中,趙江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但他手心里傳來的溫度,和那雙深邃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倒影,卻讓溫迪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若喜歡,”趙江的聲音低沉,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日后在璃月,也可布置一處。”
他沒有說什么動人的情話,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一個承諾。平淡,卻比任何甜蜜語都更讓溫迪心動。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涌入心田,沖散了那點突如其來的感傷。
溫迪反手握緊趙江的手,翡翠色的眼眸重新亮了起來,漾開層層疊疊的笑意,像陽光下的湖面。他故意歪了歪頭,用輕快的語氣掩飾內心的悸動:“哦?趙大顧問這是要金屋藏嬌嗎?”
趙江看著他瞬間恢復活力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柔和,沒有回答他這個不正經的問題,只是握著他的手,重新將目光投向窗外。
兩人就這樣并肩站在落地窗前,手牽著手,看著洞天內的“夕陽”緩緩下沉,將天空染成綺麗的橘紅色。廚房里的炊煙裊裊,隱約能聽到派蒙嘰嘰喳喳的點菜聲和空溫和的回應。遠處山巒輪廓漸漸模糊,靜謐而安寧。
這一刻,仿佛外界的所有紛爭、算計、過往的傷痛與失去,都被隔絕在了那小小的茶壺之外。這里只有彼此掌心的溫度,和這片小小天地間的歲月靜好。
溫迪將頭輕輕靠在趙江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平和。他甚至開始覺得,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似乎……也不錯。
而趙江,感受著肩頭傳來的重量和手心里溫迪指尖的微涼,目光悠遠。他承諾的“一處”,并非戲。只是,這承諾背后所依托的“日后”,于他而,又意味著什么?這個念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微不可查的漣漪,隨即又沉入那片深不見底的幽暗之中。
別墅內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交錯的、輕緩的呼吸聲,與窗外漸漸響起的、鍋鏟碰撞的忙碌聲響交織在一起,譜寫成一首名為“家”的溫馨樂章。等待他們的,將是一頓由旅行者親手烹制、飽含謝意與情誼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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