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姜文佩的胳膊。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姜文佩臉色大變,尖叫起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墨家的主母!一個外來戶,也敢在京城的地盤上動我?我兒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秦毅充耳不聞,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眼看姜文佩就要被兩個高大的保鏢像拖麻袋一樣拖出病房,門口的光線忽然被一道身影擋住。
“秦家主,手下留情。”
顧辰逸一身白大褂,臉上掛著溫和得體的笑,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伯母,這是怎么了?”
姜文佩像是看到了救星,掙扎得更厲害了:“小顧!你快看,他們欺負我!”
顧辰逸伸手,不著痕跡地將姜文佩護在身后,隔開了保鏢的手。他看向秦毅,姿態放得很低:“秦家主,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他也沒想到,秦肆竟是南城秦家那個傳說中離家出走的小少爺。南城秦家,以貨運起家,如今黑白兩道通吃,而眼前這個男人秦毅,更是憑著狠辣手腕,不到四十就成了整個南城說一不二的人物。這渾然天成的煞氣,果然名不虛傳。
秦毅的目光從床上那個縮成一團的弟弟身上掠過,再落回門口,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沒有誤會。她,當眾侮辱我秦家人,和我秦家人的朋友。”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現在,請你們離開我弟弟的病房,不要打擾他休息。”
顧辰逸笑容不變,點頭道:“好,我這就帶伯母離開。”
可姜文佩不干,她一把抓住沈芝微的手腕,厲聲道:“她是我墨家的兒媳婦,必須跟我走!今天這事沒完!”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病房大門第三次被猛地推開。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瞬間席卷了整個空間。
墨夜北風塵仆仆地出現在門口,黑色的風衣外套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狹長的鳳眸里結著冰,視線精準地鎖定了屋內的每一個人。
他是接到顧辰逸的電話后,一路飆車趕來的。
“秦家主大駕光臨京城,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墨夜北邁步走入,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秦毅與他對視,唇角牽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像是譏諷:“地主之誼,我已經體會到了。墨伯母……招待得很好。”
“你!”姜文佩剛要發作,就被墨夜北一記冰冷的眼刀釘在原地。
那眼神里的警告,讓她把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墨夜北收回視線,轉向秦毅:“今天是我母親沒有搞清楚狀況,語多有冒犯,打擾了秦小公子休息,我代她向你致歉。”
秦毅不語,只是抬了抬下巴。
他身后的保鏢會意,再次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目標是除了秦家人以外的所有人。
氣氛僵持不下。
墨夜北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沈芝微身上,她從頭到尾都站在那里,像個局外人。
“墨太太,”他忽然開口,一字一頓,“不準備跟你先生一起走嗎?”
沈芝微攥緊了手心,清冷的眸子迎上他的視線,沒有半分退讓。
墨夜北的下頜線瞬間繃緊,牙關咬合處浮現出冷硬的弧度。他往前逼近一步,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
“我剛約了顧醫生,討論你弟弟的病情方案,你這個唯一的直系親屬,不參加?”
威脅。赤裸裸的、卑鄙無恥的威脅!
沈芝微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顫,她緩緩抬起頭,迎著他冰冷的視線,嘴角勾起一抹凄麗而嘲諷的笑:“墨總,利用一個病人的病情來威脅他的姐姐,這手段,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你引以為傲。”
說完,她不再看他,為難地看向秦肆,最終還是妥協了。在轉身的剎那,她和床上的秦肆交換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秦肆在被子里發出蚊子般的悲鳴:“大微,大姐……別啊,別留我一個人面對活閻王啊……”
隨著眾人離開,病房里再次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