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女子身前,男孩已有成年人高矮。
“你…你,你不是牧兒,你不是我的牧兒,你…”
女人口中怒吼,抬手便要擊出劍氣,然而手伸到一半,卻是頓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誰知,男孩卻是微微一揮手,女子來不及反應,便直接暈了過去。
“娘親,救…我……”
男孩的臉上滿是淚水,噗通一聲跪倒在女子身前。
…
…
善淵猛的睜開眼睛,飛快的喘著粗氣,身上的汗水已將衣袍打濕。
旋即,突然抬頭看向遠處,出聲呵道:
“出來!”
話音方落,卻又是猛的咳嗽了起來。
“小,小師叔!”
樹后,一名長得十分稚嫩的小道姑,快步跑向善淵。
“退后!”
見小道姑上前,善淵掩住袖袍上的血跡,沖著小道姑低吼出聲。
小道姑腳下步子一頓,想了想趕忙又退后了幾步,開口道:
“方,方才傳來消息,冉奴大軍壓境冬來關,疑似已經有不下百名死士潛入城中,燕王,燕王已經有許久沒有露過面了。”
善淵的眉頭緩緩皺起,眸光閃爍,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
“怎會這么快!”
“這消息多久會傳到都城?”善淵的目光落到小道姑的臉上,語氣有些陰沉。
小道姑似是有些懼怕善淵這副表情,身子微微向后縮了縮,思索片刻回道:
“最,最晚明日。”
“可知李牧如今的具體修為?”善淵眼睛瞇了瞇,語氣似是有些急切。
“應,應是剛入一階不久。”
小道姑糯糯的回了一句。
便見善淵猛的站起身,發絲無風自動,口中呵道:
“怎么可能,他那一院子的…咳咳咳。”
“小師叔!”
小道姑身子微微前傾,邁出的腳卻又退了回來,只是急切的喊了一聲。
“去!無論如何,不準李牧離開都城,快去!”
善淵用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跡,完全沒了平日里的淡然,神態有些瘋癲。
直到小道姑離開,這才從袖中摸出三塊,不知是什么動物的脊骨,沉吟半晌,口中自語道:
“到底算漏了什么?”
…
玲瓏水榭,尹婳屏的小屋中。
尹婳屏一手拉著薄被掩在身前,一手撫著李牧的后背,富有磁性的嗓音,帶著幾分竊笑:
“牧兒,不怕不怕,有姨娘在…是不是做噩夢了?”
聽到這聲姨娘,李牧的身子,不自覺的向后縮了縮,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我,我不記得了。”
「到底夢到什么,好像很可怕…難道是夢到我不行?」
李牧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沒好氣道:
“都怪那陸蒹葭,要不是她,我還想不到這茬。”
“你夢到陸小姐?”聽到這話,尹婳屏手上的動作一頓,好奇道。
“額…這個…”李牧咬了咬牙,感覺隱瞞這種事,屬實有些不地道。
當即便將今日在丞相府前碰到‘陸蒹葭’,和猜測自己可能有問題的事,講給了尹婳屏。
“要不明日,請個弱水堂的術士…屏兒?”
李牧正說著,見到尹婳屏一臉呆滯的樣子,心里不由一突,趕忙喚了一聲。
“啊?”尹婳屏似是才回過神來,深深的看了李牧一眼,當即轉身下床,快速的穿好衣衫,便準備朝門外走去。
「不是吧,這么現實!這就提上褲子不認人了?」
心中想著,李牧趕忙開口問了一句:“你去哪?”
便聽尹婳屏頭也不回的說道:
“去給你準備衣物,我記得你在丘州,穿的是一件公子儒袍。”
???
李牧實在轉不了這么急的彎,這上下連著嗎?
便聽尹婳屏又道:“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利害關系已經和你明,這比斗,你一定要去!”
說著,尹婳屏突然轉身,歪頭看向李牧,眼中的愧意一閃而逝,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凝兒好像說,你當時的眼上,是不是還蒙了一塊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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