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呵。
秦湘玉又問了一句:“什么時候到的?”
秦七回:“今日。”
今日何時?
她卻沒有再問。
就算問,興許從這人口中也聽不出幾分實話。
若問得再多,問得再透。
恐怕還會得出此事就是秦執一手策劃的答案。
他竟想用自己的性命。
去消弭那些曾經給她帶來的痛楚。
秦湘玉靜靜地看著地面上的枯枝。
一時間,怔忪的說不出話來。
他說他勝了,他也沒勝。
他沒完全的得到他想要的。
你若他敗了,他又沒敗。
他用他的命去證明了秦湘玉還是那個秦湘玉。
社會主義紅旗下長大的。
文明的遵紀守法的心慈手軟的秦湘玉。
即使到現在。
她也不曾想用自己的雙手去終結他。
而是用法律去歸束他。
就像那些充斥著即使死,也要叫傷害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他們錯了嗎?未必。
當至親至愛被傷害,當自己被侮辱被虐待,仇恨是應當的。
可一時意氣去舒了那口氣,自己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像防衛。
法律上也有防衛過當四個字。
當如果,沒有律法。
更多人不被約束,整個社會充斥在彼此報復中。
最后,傷害的是誰。
不過是恩怨何時了,子孫無窮盡。
律法已經盡最大可能的,去保全了更多弱者的利益。
她沒想到的是,那律法,是華夏的律法,在華夏尚有漏洞,更何況,是在而今。
還是天真。
一行人已經給秦執上好了藥,將他放在擔架上,站在林中。
約莫百來人。
盡是精兵。
山林中黑漆漆的。
可這里,一片肅殺。
所有人都整裝待發,等待下令。
秦七對著站著不動的秦湘玉開口:“夫人,請。”
他微微躬身,方向就朝向秦執。
秦湘玉看過去,遠遠的,與他四目相對。
秦執的唇角翹起些許弧度。
月光落在他的臉上,顯得冷酷又涼薄。
她無聲的問:“你沒想過放我走,對嗎?”
遠遠的,她聽到秦執虛弱的說:“從未。”
既是他認定的人,認定的東西,又怎會放手。
她說:“你真狠啊秦執。”
他回:“也不及你心狠。”
她笑了一聲。
若真狠。
就該切斷他的氣管。
哪容他現在還可以躺在這里喘息。
她冷冷的看著他。
看他目光略帶笑意,把一切事情緊握掌中的從容的,對她開口:“過來。”
秦湘玉緩緩地翹了翹嘴角。
既如此,秦執,那便賭一賭,賭一賭,我究竟能不能從你身邊離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