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執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林夫人那面也算給了準話。過幾日就是冬狩,屆時她離開之后,無論這兩方人馬,鬧成什么樣子,都和她不相干了。
前塵往事,俱忘卻罷,若是秦執身死。
則當一切,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說起來容易,想起來卻還是心堵。
可心堵歸心堵,總不能付出更大的代價去博。
人啊,就是這樣。
當處于絕對的劣勢一方時,就算全力一擊,乃至于付諸生命,也不能撼動那龐然大物分毫。
如稚兒與成年男子。
如何有一搏之力。
秦湘玉下了馬車,走在散漫的陽光下,待心中微微舒暢,這才又上了馬車去。
也不知何時,就在馬車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再次醒來。
四周一片黑暗。
唯有寂靜的風聲。
怎的這么久,還未到府中,秦湘玉驚覺不對。
推開車窗。
側面是橫生的枯木,在這冬日顯得格外寂寥。
稀薄的月光落下來,慘淡一片。
她心中沉甸甸的。
推開車窗。
看到有人負手而立,站在車前。
聽到推門的聲音,那人開口:“醒了?”
秦湘玉定了定心神,站在馬車上看他:“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回答。
四周都靜悄悄的,秦湘玉走下馬車,這才發現,春花和春雨都被縛了手腳,堵了口歪倒在馬車一旁。
她并不向前,打量著他。
身形高挑,頗有幾分君子之風。
那落在身后的掌。
缺了三指。
秦湘玉心往下沉。
心中有了猜測。
正是此時,那人轉過身來。
一瞬間,秦湘玉看清了他的臉。
如她所料,正是李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