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看著安雅遞過來的黑色令牌。
令牌入手冰涼沉重,非金非鐵,材質不明。
正面雕刻著一個猙獰咆哮的龍頭,龍口大張,仿佛要吞噬一切。
背面,則是一個用古篆體雕刻的“乙”字。
一絲絲不祥的紅光,在“乙”字的筆畫間,如同活物般緩緩流轉。
“龍門總壇,強制征召令。”
安雅的聲音,比令牌的溫度還要冰冷。
“所有據點,‘地’字輩以上,及所有記錄在案的潛力核心成員,必須無條件參加。”
她的視線,從令牌移到了林躍的臉上。
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不加掩飾的凝重。
“任務等級……乙等。”
她頓了頓,強調道。
“我們馬上出發。”
……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如同一頭沉默的野獸,在深夜的城市主干道上疾馳。
窗外的霓虹燈,被拉扯成一條條模糊而絢麗的光帶,飛速向后掠去。
林躍坐在后排,手里把玩著那枚龍頭令牌。
突破第二層龍象之力后,他那變得愈發敏銳的觸感,能清晰地感覺到令牌內部,蘊含著一種奇特的能量波動。
他的神情平靜,目光沉靜如水,仿佛外界的急促與他無關。
他只是在適應,適應體內那份暴漲后,需要精細掌控的力量。
安雅坐在副駕駛,透過后視鏡,看到了林躍那份超乎尋常的鎮定。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色。
車內的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終于,在一個冗長的紅燈前,安雅側過頭,壓低了聲音。
她的聲音,被刻意控制在只有車內兩人能聽見的范圍內。
“這次的任務,是調查一起失竊案。”
“失主,是趙家。”
“就是劉峰背后的那個趙家。”
林躍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目光與后視鏡里安雅的視線,交匯了一瞬。
“他們在城郊的一處隱秘聯絡點,失竊了一件東西。”
“鎮魂木。”
安雅的語速很快,吐字卻異常清晰。
“這只是表面。”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
“趙家,是龍門內部‘世家派’的錢袋子。”
“這次的任務,是他們通過總壇發起的,一個徹頭徹尾的局。”
“真實目標不明,但槐叔斷定,絕對不是找東西那么簡單。”
說完,她迅速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東西,趁著司機不注意,飛快地塞到了林躍的手里。
一枚微型通訊耳機。
“槐叔的意思是,你是新人,不屬于任何派系,是個純粹的局外人。”
“或許,你能看到我們這些局中人,看不到的東西。”
“萬不得已時,用它聯系我。”
林躍面無表情地收下了耳機。
他的手指,在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時,輕輕動了一下。
他明白了。
這不止是一次任務。
這更是一次,龍門內部派系間的博弈。
而他,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新人,被當成了一顆,或許能攪動棋局的棋子。
車輛駛離主干道,拐進了一條荒涼的工業區小路。
最終,在一座廢棄的水泥廠前,緩緩停下。
巨大的水泥攪拌罐,在月光下投下怪獸般的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與塵土的氣息。
廠房的陰影里,已經站了三個人。
為首的那個男人,身材魁梧如熊羆,穿著一件黑色的戰術背心,裸露的手臂上肌肉虬結,布滿了猙獰的傷疤。
他靠在一根銹跡斑斑的鋼柱上,雙-->>臂環抱,閉著眼睛,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氣息。
安雅帶著林躍走近。
男人緩緩睜開眼。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如同兩塊被冰封了千年的石頭。
“玄武。”
安雅只是簡單地吐出一個代號。
然后她看向那個男人,補充了一句。
“他叫林躍,槐叔的人。你多照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