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五爺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汗瞬間浸透了玄色短打。
陳平安緩緩彎腰,臉湊到張五爺面前,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額頭。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神里的冷意像冰碴子似的,扎得張五爺渾身發抖:“張五爺,急著找人殺我?”
“不、不敢!”張五爺聲音發顫,連牙齒都在打哆嗦,“這位爺,您、您怎么還沒走?”
“我忽然想起件事。”陳平安直起一點身子,手指輕輕敲了敲張五爺的肩膀,“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賭錢。你這聚財閣,是誰讓你開的?背后的人是誰?”
張五爺心里一動,以為陳平安是怕了,連忙挺直腰板,語氣也硬了些:“這位爺,這您就管得太寬了!實話說,我就是個明面上的掌柜,真正的幕后老板,是田大老爺、林村長,還有鎮上的李主簿!他們點頭,我才敢開這場子!您就算有來歷,也犯不著跟他們硬碰硬吧?”
他以為搬出這些人,陳平安總得忌憚幾分,卻沒料陳平安聽完,只是搖了搖頭,嗤笑一聲:“田大老爺?李主簿?不過是些臭魚爛蝦,也值得你拿出來說?”
張五爺心里一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對方連主簿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咬了咬牙,索性搬出最后的靠山:“那、那雷家您總聽說過吧?這聚財閣,其實是雷家的產業!八里鋪誰不知道雷家?就算是巡檢司大人、鎮將老爺,也得給雷家三分面子!”
說著,他還故意挺了挺胸,想裝出底氣十足的樣子。
陳平安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令牌,“啪”地拍在張五爺面前的地上。
令牌上刻著三個鎏金大字——“邢獄司”,字體剛勁,透著股懾人的威嚴。
“邢、邢獄司?!”張五爺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呼吸都停滯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邢獄司可是掌管地方刑獄的實權部門,官職僅次于巡檢司,專查官紳勾結、私設賭坊這類事,手里握著生殺大權,比雷家的面子管用多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賭徒”,居然是邢獄司的人!
不等張五爺反應,胡同口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十幾個穿著青色制服的掌獄小卒沖了進來,手里握著長刀,腰間系著鎖鏈,瞬間就把聚財閣的門口圍了起來。
“壞了!”張五爺心里大叫不好,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拔腿就往聚財閣后面跑——他得趕緊給雷家報信,不然今天這事兒,他死定了!
陳平安沒去追,只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邢獄司令牌,擦了擦上面的灰,緩緩朝著聚財閣走去。
一樓的賭徒們早就嚇得四散奔逃,只剩下幾個沒來得及跑的暗燈,被掌獄小卒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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