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見多了生離死別的醫生，也忍不住悄悄偏頭擦拭眼角的淚。

一個小時后，安晨晨和墨玉還有安歲歲也趕來了醫院。

戰墨辰坐在醫院的走廊雙目無神，目無焦距地盯著地面。

安晨晨：“爹地，媽咪。”

墨玉和安歲歲在他身后，皆是一臉關心和擔憂。

季妍容的死亡證明已經被開出來了，一切手續都已辦好，現在就等著把季妍容帶回去辦喪事。

安晨晨處理好一切后，走到戰墨辰面前，蹲下身。

“爹地，我們帶奶奶回家吧。”

戰墨辰緩緩抬頭，對上安晨晨的眼神，他微微頷首，隨后身形搖晃地站起身。

安顏在旁邊扶著他：“小心。”

戰墨辰側頭，唇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嗓音沙啞得厲害：“我沒事。”

他這個樣子，安顏更加心疼。

季妍容生前受傷嚴重，安晨晨請了入殮師為她整理遺容。

戰家門前掛上了白布，一行人到家后，戰墨辰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季妍容被裝進棺材。

季妍容的棺材要在戰家停靈七日，確認好出殯的日子后，安晨晨就聯系了戰時遠和安暖暖。

戰時遠得知后，整個人都不可置信。

“小容不是在戰家好好的，怎么會出事？”

安晨晨語氣沉重：“奶奶是為了我們，才會出事的，她跟戰鈞遠同歸于盡了。”

又是一個重磅消息，砸得戰時遠頭昏腦脹。

“戰鈞遠也死了？”

安晨晨：“嗯，死透了，尸體是我親眼看著火化的。”

戰時遠：“這段時間究竟都發生了什么？”

安晨晨把季妍容病情惡化，然后離開戰家并且故意留下線索，最后跟戰鈞遠同歸于盡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戰時遠聽完后久久回不過神來。

半晌后他才終于啞聲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來。”

季妍容的葬禮，他肯定是要出面的。

白雨欣一直在戰時遠旁邊，自然也聽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見戰時遠掛斷電話，她開口：“時遠，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戰時遠看向她：“可是你身子弱，來回折騰太傷身了。”

白雨欣搖頭：“這倒沒什么，主要是，墨辰那孩子我擔心他看到我心里不舒服。”

如果季妍容當初沒有失蹤，或許就沒她什么事了。

戰時遠將她抱入懷中：“不要這樣說，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也沒有早知道，既然會發生這些事，就說明一切都是注定的。”

話雖是這么說，可白雨欣心里卻依舊有些不好受。

如果季妍容一直活得好好的，或者從來沒有出現過，她都不會有這樣的感受。

偏偏季妍容失蹤了又回來了，失而復得本就可貴；隨后又這般轟轟烈烈地死去，更是讓人難以忘懷。

白雨欣知道這個時候考慮這些不太合適，卻控制不住胡思亂想。

她仰頭看向戰時遠：“時遠，你會不會怨我？”

戰時遠不解：“怨你什么？”

簡單一句，就已經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