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那根須子,只是個添頭。真正的大家伙,在我這兒。”
她拍了拍隨身的帆布包。
黃老板的瞳孔瞬間收縮。
“活參在你手里?”
“不錯。”
姜芷拉開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文遠那個蠢貨保不住東西,孫伯安更是個廢物。這種天地靈物,當然是有德者居之。我看黃老板你,就挺有‘德’的。”
陸向東站在姜芷身后,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黃老板猶豫了。
如果是別人,他早一槍崩了。
但這姑娘太邪門,而且她剛才露那一手,讓他實在沒底。
更重要的是,他對那活參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你想怎么談?”
黃老板慢慢放低了槍口,但手指依然扣在扳機上。
“很簡單。”姜芷指了指桌上的茶壺,“請我喝杯茶。然后,告訴我長生谷怎么走。活參,我雙手奉上。”
“你要去長生谷?”
黃老板一愣,“姑娘,那是鬼門關,不是旅游景點。你想拿活參換地圖?這買賣,我不做。”
“為什么?”
“因為去了那里,你就沒命出來了。”黃老板陰惻惻地說,“而且,我也進不去。我只是負責收貨。”
“你撒謊。”
姜芷的聲音陡然變冷。
“文遠交代了,你有辦法聯系谷里的人。而且……”
她目光落在黃老板左手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成色極好的翡翠扳指。
“這扳指里的紋路,和孫伯安要找的玉佩信物,如出一轍。黃老板,你可不僅是個收貨的,你在谷里的地位,恐怕比文遠那個外圍高多了吧?”
黃老板下意識地縮回左手,臉色徹底變了。
這女人,到底什么來頭!
連這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這么多,那你就更得死!”
黃老板眼中兇光畢露,猛地抬起槍口就要扣動扳機。
“陸向東!”
不需要姜芷提醒,一直蓄勢待發的陸向東動了。
他手中的茶杯如同炮彈一般飛出,砸在黃老板的手腕上。
“咔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
“啊!”黃老板慘叫一聲,手槍脫手飛出。
下一秒,陸向東已經沖到了他面前,單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狠狠地按在太師椅上。
太師椅發出一聲哀鳴,差點散架。
“別動。”陸向東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殺氣,“再動一下,脖子給你擰斷。”
姜芷站起身,慢慢走到黃老板面前。
她從桌上拿起那枚掉落的勃朗寧,在手里轉了個圈,然后隨手把彈夾退了出來,扔到一邊。
“敬酒不吃吃罰酒。”
姜芷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針灸包,在桌上一字排開。
“黃老板,文遠也是這么嘴硬。不過,他在我手里沒撐過一盞茶的時間。你看起來骨頭比較硬,咱們試試,你能撐多久?”
她抽出一根半尺長的金針,在燈光下晃了晃。
黃老板看著那根針,又看看地上跪著的四大金剛,還有那個已經在角落里嚇暈過去的猴子,臉上惶恐不已。
“別……別亂來!”黃老板聲音都在抖,“我是……我是有身份的人!我是……”
“你是誰不重要。”
姜芷打斷他,把金針懸在他的眉心,“重要的是,我現在心情不太好。我數三聲,你要是不說長生谷的接頭暗號和地點,這根針,就會從這兒扎進去,然后讓你嘗嘗什么叫腦漿沸騰的感覺。”
“一。”
針尖已經刺破了黃老板眉心的皮膚,一點殷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這種冰冷的觸感,讓黃老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二。”
“我說!我說!”
黃老板尖叫起來,拼命往后縮,但被陸向東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在……在棋盤山!后山老林子里!那里有個廢棄的道觀,那是入口!”
“信物呢?”
“扳指!就是這個扳指!”
黃老板舉起左手,哭喪著臉。
“這是特制的,只有戴著它,才能穿過外面的迷霧陣!”
姜芷收回金針,滿意地點了點頭。
“早這么配合不就好了嗎?”
她轉頭看向陸向東:“看來,咱們得去趟棋盤山了。”
陸向東松開手,黃老板滑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等等。”姜芷忽然想起了什么,低頭看著黃老板,“你說那里有個廢棄道觀?那道觀叫什么名字?”
黃老板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地說:“叫……長生觀。那是……那是五十年前,一個姓姜的瘋道士建的。”
姓姜的瘋道士?
姜芷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五十年前?
那不正是前世姜家老祖展露頭角的年份嗎?
這長生谷的谷主,該不會真的是……
眼下不是細想的時候,姜芷一把拽下黃老板手上的扳指,塞進兜里。
“猴子,帶上你那根須子,跟我們走!不想坐牢就把嘴閉嚴實了!”
猴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跟了上來。
三人順著原路翻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天香樓,和滿臉憤怒的黃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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