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火苗終于燃起,那老婦人也連忙添了幾個碳進去。
只可惜,這碳是去年剩下的,早就已經潮濕的不得了,點了一會兒就熄了火,反而弄得整個屋子全都是煙。
蘇寶珠被嗆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目光落在老婦人身上,
“娘,說你一天天的到底能夠做些什么?要不是你給老夫人奉茶的時候,不小心將茶水灑在了老夫人的身上,我和你又怎么可能會遭殃呆在此處。”
好不容易夏天的時候,蘇寶珠尋了個機會,討好了老夫人。
他們好歹有了一個小小的屋子能夠容身。
卻不曾想還沒有過幾月,侯夫人便因為奉茶的時候將茶水灑到了老夫人一身,而惹得老夫人與大夫人不怒,又將他們二人打發了出來。
“我…寶珠,如今阿娘這副身子實在是太過…這些事情你應該為阿寧分擔分擔,而不是一直站在那處說阿娘的風涼話。”
侯夫人原本是想要數落蘇寶珠幾句,可終究還是忍不得。
“如今你我都在這應州老家,而不像從前在侯府,你想如何就如何,這種事情你若始終都不上手,都指望著我…那怎么能行。”
蘇寶珠厭惡的看了看了看那火盆。
“臟臟的事我可不要做,我的手可不是用來弄這些的,對了…我的胭脂盒空了,你再給我拿些錢,我要去買胭脂。”
“如今這府上不供你我二人的吃穿用度,我做那些針線活賺回來的錢,一共才有多少,你還想買胭脂?你在這府中又不見人……”
她連連嘆氣。
要怪就怪從前將這孩子養的太過精細,如今越發的過分了起來。
“那怎么辦?他們那些小姐身上都有胭脂,我每次出去的時候,難不成要拋頭露面,再說…我總是說要讓我選個女婿,如果若是整日里拋頭露面的出去,誰愿意讓我做他的妻。”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都怪我與你父親從前太過縱容于你,才會讓你如此目中無人。”
侯夫人被氣的連連咳嗽。
去年冬日太冷,蘇寶珠又將所有能夠保暖的東西全都貼身帶著,她活生生的凍出了病來。
好在或許府上是真怕他們母女二人死在這應州老家,無法向侯府交代。
終究是請了個大夫為侯夫人開了幾服藥材,才讓侯夫人如今勉強吊著命。
“我的好女兒,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女兒,如今真是我的好冤家。”
夫人臉上落著淚,可卻還是從自己的衣服深處拽出了幾個銅板放在桌上。
“這幾個銅板原本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再買些吃食,可你既然要了,那就先給你吧。”
蘇寶珠從那被窩里爬了出來,拿起了那幾個銅板,卻又厭惡的說了句。
“就這幾個錢?你打發叫花子呢,就算是最便宜的胭脂粉,也得十文,這里頭也只有五個銅板,你是…非要我丟這個臉對不對!”
在京城之中,蘇寶珠早就已經成為他人口中的談資。
“我看我倒不如直接死在了那京城,好在死之前過的日子,也算是不虧欠自己,如今倒好在這應州老家吃了這么多的虧,活著還不如死了算。”
蘇寶珠將那幾個銅板扔在了地上。
“你別攔著我,讓我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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