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沒有催促他。
站在羊鐵匠的角度,這些事情,他完全能夠理解。
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
唯獨不同的地方是,他死的時候年輕,如今更年輕,心中從不曾失了野望和決心。
羊鐵匠沉默半晌,起身雙手捧過陳無忌手中那杯茶,“主公這杯茶,我喝了,老了,再拼一把吧,我再活個十來年,應該問題不大。”
陳無忌笑了起來,用力握了握羊鐵匠的手臂。
徐增義這助攻堪稱完美。
有羊鐵匠這一句主公,他的麾下算是真正意義上有了一位百戰老將。
在任何一支軍隊中,這都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羊鐵匠如喝酒一般喝了那杯還很燙的茶水,坐下來瞥了一眼徐增義說道:“可以繼續你剛剛沒說完的屁話了,你又有什么陰間主意?”
“就不能說我兩句好。”徐增義神色不滿。
“我這主意還真一點都不陰間,手段非常正道。但在說這個建議之前,我想問問主公,與慈濟齋張老的關系具體能算在哪一步?”
“巧了嘛這不是,我把你們留下,其實就是想問這個事!”陳無忌笑道,沒想到這居然還不謀而合了。
“徐先生要說的辦法和張老有關?”陳無忌問道。
徐增義微微頷首。
“張老一直想讓我接手慈濟齋,但你們也看到了,如今這局面,我哪還能再安心做個藥鋪的掌柜?后來張老又退了一步,不再執意讓我接手慈濟齋,只是全了師徒名份。”陳無忌說道。
徐增義默默扶額,“主公糊涂啊。”
“主公可曾想過,這個慈濟齋或許并不只是一間藥鋪呢?”
這個問題,陳無忌之前還真壓根就沒想過,但現在他有點兒多想了。
“我想先聽聽慈濟齋的事。”陳無忌說道。
“我們抓到的那名女細作是蛇杖翁的手下,蛇杖翁似乎培養了不少這樣的死士,將手伸到了南郡很多地方。”
“審問之時,這女細作說了一句讓我非常意外的話,她說蛇杖翁很怕郁南城中的某些人物,這句話,讓我猛然想起老羊先前提也用差不多的語氣提及過張老。”
“張老到底是什么身份?慈濟齋又隱藏了什么秘密?你們二位肯定有所了解,我想弄清楚。”
徐增義搖頭,“主公,這事兒您還是直接問張老比較好。”
“我們兩個要是說了,我怕你會同時間失去一員老將和一個不怎么稱職的謀士。那老頭的脾氣,可有點兒暴躁,還難以捉摸,反復無常。”
暴躁,反復無常這幾個形容詞匯,讓陳無忌聽的有點兒懵比。
他實在很難把這些詞跟張老結合到一塊兒。
就他這么久以來對張老的了解,那老頭就是一個寧可架上藥生塵,惟愿人間無病患的良醫,待人接物也極為和藹。
“有這么夸張?說了會死?”陳無忌驚異問道。
“是有可能會死。”徐增義糾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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