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和徐增義把顧文杰接下來要做什么,揣測了好幾日始終都沒得出一個差不多的結論,今日看到這名女細作,陳無忌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操作,果然符合顧文杰那個狗東西的尿性。
“我說了,能不能留我一條命?”女細作直視著陳無忌,問道。
“我說了,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象的要多,顧文杰只是一個有野心的少年,他并不是你的對手,你真正的對手其實是顧文杰的師父蛇杖翁。”
陳無忌給紅泥小爐中添了兩根柴火,“你這話倒是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只要你說的東西足夠有價值,我可以留下你的性命。”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女子直勾勾的看著陳無忌,眼神沒有一絲的閃躲,話也說的鏗鏘有力。
“我在蛇杖翁身邊跟了三年,名義上是他的弟子,但實質上更像是他的奴仆,我是如何跟在他身邊的,不需要我說吧?”
“為什么不說?你時間很緊張嗎?”陳無忌目光輕瞥。
“好,我說就是。”女細作艱難的撐起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雙手抱臂的秦斬紅懷中長劍忽然出鞘,冷聲說道:“你最好不要動任何歪心思。”
“趴著太難受,我坐起來說。”女細作神態淡然,眼眸里好像不帶任何的感情。
這個眼神,陳無忌很熟悉。
他初次見到沈幼薇和薛紅豆時,她們二人全都是這般眼神。
有一種世界已經在她們眼中死去的感覺。
沈幼薇和薛紅豆那個樣子,是因為那時她們的人生剛剛逢遭巨變,二人都是對人生完全無望的狀態,她一個女細作露出這般模樣是幾個意思?
女細作盤膝坐在地上,開始細說她跟著蛇杖翁的那段經歷,“我家里窮,小時候父母就把我賣了,我被賣后的第一個家非常好,在我的心目中,他們才是我真正的父母。”
“他們買下我沒有別的目的,純是因為心善。可惜,他們在我十歲的時候都先后病死了,我再度無家可歸,乞討為生,后又被人劫走,轉賣數次,最后賣給了一家青樓。”
“賣給別人做妾我能接受,但讓我在青樓里干那種勾當我接受不了,那幫人就打我,他們打我我也不干,后來我殺死了兩個人逃了出來。”
“之后就遇見了蛇杖翁,他待我挺好的,我一直把我當做是他的妾,但后來發現不是,他把我當殺手和玩物。但我還是很感激他,沒見過幾個好人,他在我心中便是好人。”
陳無忌將小泥爐上沸騰的茶壺拿布墊著拿了起來,倒了一杯后放置在一旁,“像你這樣的人,蛇杖翁身邊應該不少吧?有幾人?”
“不清楚。”女細作搖了搖頭。
“蛇杖翁這個人很謹慎,哪怕是對我這個經常睡在他枕邊的人,他也從不多說什么。說一句你們肯定不會相信的話,我到現在連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但這就是實話。”
“不過似我這樣的人,我前后見了大概有十來人,除了我和另外的六人隨侍在蛇杖翁身邊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外面,具體做什么事也不清楚,我曾因為好奇,與其中的幾人聊過天,但我覺得他們告訴我的不像是真的。”
陳無忌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這么神秘的一個老登,卻選擇了輔佐顧文杰這個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