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銘陪著老張在車間里拆槍,一幫技術員圍著觀看,嘖嘖贊嘆,這槍真漂亮,木托锃亮,槍管發藍閃著幽光,金屬件流暢順滑,拿在手里不輕不重正正好,彈匣里可裝十五發子彈,捷克式輕機槍也不過是二十發的彈匣啊,這火力真沒得說。
老張忙乎了半天,看到子彈卻愣了:“這子彈咱可沒辦法造,口徑和彈殼都沒見過,根據地的水平跟不上啊,白忙乎了。”
有人還出招呢:“用六五的殼子減裝藥不行么。”
老張說:“那怎么能行,設計一支槍考慮的東西多了,豈是胡亂攛出來的。”
大伙正忙著,忽然通信員跑進來拉住趙子銘:“到處找你,新郎官不到場,婚禮咋個進行。”
原來今天是趙子銘和葉唯結婚的好日子,大家都在禮堂上等著呢,新郎官卻不見了。
趙子銘大叫不好,趕緊抽身奔向宿舍去換衣服,連卡賓槍也不管了。
禮堂之上,人山人海,張燈結彩,八路軍辦婚禮自然和群眾有所不同,幾張長條桌,擺著花生瓜子和花花綠綠化學糖紙包裹的日本糖,窗戶上貼著大紅雙喜,墻上掛著**和朱總司令的畫像,簡單樸素,莊嚴大氣。
“來了來了。”人們發出一陣歡聲笑語,將趙子銘讓了進去,葉唯已經站在禮堂上,穿著一身干凈的細布軍裝,兩條麻花辮垂著,頭發用皂角洗過,烏黑油亮,看見趙子銘進來,惡狠狠地先剜了他一眼。
趙子銘今天也打扮的很瀟灑,呢子軍裝大馬靴,這是他打小最向往的行頭,小時候在北京曾經看過陳子錕這么穿,如今終于借著結婚的機會也過了一把癮。
新郎威風英武,新娘嬌美如花,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下面有人喊道:“趙司令,表演一個。”
趙子銘嘿嘿笑道:“好,我就唱一段。”
他張嘴就來:“長坂坡、趙子龍,殺的曹兵個個逃……”下面哄然叫好,又讓葉唯也來一個。
省委的領導們坐在長條桌后面,交頭接耳,一個戴眼鏡的干部問葉雪峰:“小葉,為什么群眾喊他趙司令。”
葉雪峰道:“趙子銘同志以前是抗日救**的第十三路司令,群眾叫順了嘴。”
“哦”干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趙子銘的馬靴,心中有了計較,道:“這個趙子銘打扮的像個軍閥啊,他入黨沒有。”
葉雪峰道:“這個同志作戰勇猛,但政治方面比較后進。”
干部道:“葉政委啊,要保持干部隊伍和黨的純潔性,你的擔子很重啊。”
葉雪峰笑笑,沒再搭話。
陳子錕的到來掀起一個小**,大伙熱情鼓掌,久久不息,省委領導們帶頭鼓掌,邀請陳子錕上臺做證婚人。
“還是請武司令一起吧,我是婆家人,武司令就是娘家人。”陳子錕邀請武長青一同上臺,如今大青山支隊已經擴充成了江北縱隊,武長青是貨真價實的縱隊司令。
武長青欣然同意,上臺共同主持。
省委一個同志小聲嘀咕道:“什么娘家人婆家人,都是我們八路軍的人。”
葉雪峰低聲向他解釋:“陳子錕是趙子銘的叔叔,兩家是世交,他這話不是以政治立場說的。”
“哦,這樣啊。”那人恍然大悟。
婚禮儀式后,陳子錕說:“我來的匆忙,沒帶什么禮物,就送十支美式卡賓槍吧,回頭再送兩千發子彈過來。
武長青道:“你們小倆口還不趕快謝謝陳將軍。”
趙子銘和葉唯一起鞠躬,倆人稱呼還不一樣,一個喊叔,一個喊陳將軍。
“跟我喊叔,以后你就是老趙家的媳婦了,得改口。”趙子銘擺出一家之主的氣勢沖葉唯道。
葉唯低眉順眼喊了一聲叔,陳子錕大喜:“乖。”
“咋樣,叔,咱這媳婦聽話吧。”趙子銘得意忘形的笑道。
葉唯狠狠在他腰眼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