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我還找不開。”寶慶趕忙推辭。
“拿著吧。”于占魁健步進門,閆志勇緊跟其后,亮出請柬,守門的日本兵檢查了請柬,只允許于占魁一人進去,閆志勇被蠻橫的擋在了外面。
“志勇,在這兒等著我。”于占魁深深看了徒弟一眼,義無反顧的進門去了。
閆志勇退了下去,發現車夫竟然沒走。
“那啥,這兒偏,叫不到車,我在這兒等于師父。”寶慶道。
兩人蹲在地上,嘮起嗑來。
這座大宅是日式庭院,院子里鋪著白石子,樹木花草小池塘,優雅至極,于占魁被引到廊下,日式房間里坐滿了客人,有穿軍裝的,也有穿便服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跪在榻榻米上,面前擺著木頭做的食盒,小酒壺,小酒杯,日本人的玩意都是小家子氣。
翻譯官向大家介紹了于占魁的來歷,說他是北平武術界最厲害的人,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于占魁聽不懂日語,但從大家夸張的表情就能猜出翻譯官說的內容。
“于館主,亮點絕活給太君助興吧,就瞧您的了。”翻譯官笑吟吟說道。
于占魁覺得一股血直沖頭頂,原來把自己找來,就是為這幫雜碎狗日的助興!堂堂齊天武館的館主,北平武術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走到哪兒都有人敬著,居然像個猴子一樣,練拳給他們助興!
他冷哼一聲:“于某老胳膊老腿,耍不動了。”
翻譯官道:“誰不知道您老見天早上練功啊,利索點,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于占魁瞪了他一眼,翻譯官被他凌厲的眼神嚇得往后退了半步。
有位軍官不耐煩了,大聲喝問:“為什么還不表演?”
翻譯官忙道:“于館主他不愿意為皇軍表演武術。”
軍官大怒,拿出一疊軍票撒過去,花花綠綠的票子落了一地,于占魁看也不看,冷冷的掃視眾人一眼,回頭便走。
此刻,燕青羽就坐在榻榻米上,御竜王邀請他來赴宴,說是有武術表演,沒想到居然鬧了這樣一出,他心里這個急啊,恨不得跳上去勸這位錚錚鐵骨的老爺子,別和日本鬼子一般見識,胡亂耍兩下走人就是。
兩個日本兵攔住了于占魁的去路,翻譯官在后面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皇軍請你來表演,是給你面子。”
于占魁道:“爺今天就是不樂意,怎么著!”
一個日軍大佐伊利哇啦說了一通,翻譯官點頭哈腰,對于占魁道:“皇軍說了,今天你不表演夠兩個鐘頭的武術,就別想活著走!”
于占魁忽然笑了:“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斤兩。”輕輕一下將翻譯官推出老遠,繼續往外走,兩個日本兵張牙舞爪來抓他,被他一個四兩撥千斤,撥了個狗啃屎。
席上坐著的川島芳子笑了,向李俊卿拋了個贊賞的眼神,找來的人果然是一頭倔驢,本來還怕他不配合呢,這下可好,三兩句就爆,反而省了很多麻煩。
幾個軍官抓起軍刀赤著腳跳下庭院,哇哇怪叫著向于占魁揮刀劈去,于占魁一閃身躲過,施展空手奪白刃的本領搶過一柄軍刀,刷的一下擱在最前面一個日本軍官脖子上。
庭院里的空氣頓時凝滯了。
于占魁輕蔑的一笑,撤回刀往地上一拋,轉身就走。
“砰”槍聲響了,于占魁背上一團血跡,他慢慢轉身,面孔猙獰:“小日本,背后偷襲,卑鄙無恥!”
剛才丟了面子的軍官手持南部手槍,連發數彈,于占魁慢慢倒在了地上。
“這個人是反日分子,將他當場處決,大家沒有意見吧。”軍官走到于占魁身旁,用腳踢了踢他,得意的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陣笑聲。
燕青羽沒料到事情轉變的這么快,一不合就殺人!日本人當真是畜生!他心中極其難過,當即起身離去,卻被一個少佐攔住去路:“燕桑,看到同胞被殺,是不是很難過,告訴你,這就是不服從帝國命令的下場。”
燕青羽怒火中燒,一雙拳頭捏的啪啪響,少佐看看他:“怎么,你也想像他那樣么,覺悟吧,你這個三流影星!”
御竜王趕緊過來相勸,忽然倒臥地上的于占魁跳了起來,一把捏住身旁軍官的咽喉,一陣啪啪骨節碎裂的聲音傳來,眾軍官紛紛拔槍射擊,于占魁身中十余彈,依然屹立不倒,大手鐵鉗一般捏住那軍官的喉嚨,等人把他的手割開,那人已經死了。
燕青羽一不發,離席抗議,御竜王緊隨而去。
川島芳子也意興闌珊,失態有些失控,李俊卿找的這個人合適就合適,就是太強悍了,中槍都能捏死一個皇軍,意外損失一名軍官,這筆帳算起來可賠大了。
等在門口的閆志勇和薛寶慶聽到槍聲,頓時惴惴不安,為于占魁擔心,過了一會,閆志勇被叫了進去,將于占魁血肉模糊的尸體扛了出來。
寶慶傻眼了:“這是怎么鬧得,怎么活生生的人說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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