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輕的軍官,在大人身旁耳濡目染,歷練個幾年還了得?
這是大人的門生呀!
不少人看出了門道,找關系,攀親戚,都想把自家子侄往這個參謀司里頭塞,可很快便紛紛敗退。
要求太高了。
得識文斷字,還得身家清白,還得不怕吃苦受累,不能怕死……想擠進去的難度堪比登天。
這都是天之驕子呀!
擠不進去就退一步吧,誰家有樣貌周正的閨女,侄女選一個嫁過去,拉攏一番,為將來做打算。
這世上從不缺乏聰明人。
很快鳳威軍參謀司中的青年才俊們,便成了關中各家爭相拉攏的香餑餑,一個個身家百倍。
前途無量。
白虎節堂,肅殺森然。
“他娘的!”
周世顯看著地圖,到處都是順軍的騎兵,如今道路斷絕,到處都斷絕了消息,在順軍絕對優勢的騎兵力量面前,他都快成聾子,瞎子了!
他摸了摸頭發,這招黑虎掏心夠狠的,不知道是李自成,還是田見秀想出來的。
這一拳打在他的腰眼上了!
整整二十萬兵馬壓過來了。
戰爭不是風花雪月,而是冰冷的現實。
這個仗一開打,他的懷慶水寨就被包圍了,包圍了……被大量順軍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團團包圍在水寨之中。
如今整個懷慶府,都是順軍騎兵在肆虐。
如今鳳威軍的處境,讓他想到了北方明軍遇上關外滿清八旗,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別人的騎兵強大,便可以在曠野中撒歡,以大量騎兵遮蔽戰場,占據戰場的主動權。
還能將你的聯絡通訊,糧草補給,援軍全部切斷。
你的騎兵弱,就只能龜縮在一個個堅城里被動挨打,古往今來都是同樣的道理,從無僥幸。
于是乎關內明軍出征遼東,每一次都輸光了本錢,再打一百次也還是同樣的結果。
以步擊騎,難度堪比登天!
一開戰,他就成了一只孤軍。
“得有專業的輕重騎兵呀。”
周世顯撓了撓頭,大量專業的輕騎兵,重騎兵都得有,這可比重步兵還費銀子,左右都得燒銀子,到處都是窟窿需要補。
他雖然全軍馱馬化,可大部分都是騎馬的步兵,畢竟不是專業騎兵,在野戰中遠不是順軍三堵墻的對手。
這便是大明長期積弱的下場,關鍵時刻,連一支像樣的騎兵軍團都拿不出來,還不如順軍吶。
中興大明,任重而道遠,太難了。
太難了!
“干!”
周世顯眼中閃爍著兇悍,連順軍都打不過,還怎么和滿清八旗單挑,順軍馬隊三堵墻的戰斗力,也就相當于蒙八旗。
三堵墻比正牌子滿八旗可差的遠了。
“好,好。”
連說了幾個好字,大手一揮,召集參謀司軍議。
“來,來,大家伙議一議。”
將令出,十來個年輕的參謀軍官,紛紛放下了手頭的軍務,圍著桌子上的地圖站成了一個圈。
“都說說吧。”
一個個年輕的參謀軍官很拘謹,誰敢在大人面前胡說八道?
周世顯笑了笑,溫和道:“盡管說,以后在這白虎節堂里,都可以暢所欲,本鎮自會評斷。”
他將這個參謀制度代入大明,自然不是為了培養出一群悶嘴葫蘆,這是他為將來鳳威軍擴編做的人才儲備。
“石亨,你說。”
鼓勵的目光看過去,點了名字,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參謀才壯著膽子,訥訥道。
“標下翻閱了不少急報,咱們的偵騎都說……順軍沒帶輜重,或許,是可趁之機?”
嫩,太嫩了。
周世顯笑了:“或許順軍的精騎根本就不需要輜重。”
十幾個年輕參謀紛紛錯愕。
周世顯又笑了笑:“地里多的是青苗。”
一下子,石哼和參謀官們恍然大悟,順軍精騎確實用不著帶輜重,他們不是來游山玩水的,是來打仗搞破壞的。
雖說懷慶府已經堅壁清野,可地里的麥苗帶不走,將大批戰馬往麥田里一放,戰馬自會啃食麥苗。
“這……”
石亨年輕稚嫩的臉漲紅了,很氣憤,他可以想到來年懷慶府,必然會有一場大饑荒。
麥苗都被戰馬啃光了。
這便是戰爭,殘酷的戰爭。
周世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溫和道:“繼續說。”
又有一個年輕的參謀軍官,怒道:“順軍這是看死了咱們,不敢去進攻他們的營寨?”
這說的是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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