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槍口飄落的彩帶,是固有的常理被打碎的證據。
他是什么時候換掉的槍,他開槍射殺黑風衣的手速為什么那么快,他在短短幾分鐘內,為什么能給人那么多震撼和驚嚇。
原來,他真的會魔術。
捷爾的手從捂著脖子,到慢慢撫上胸口,在他倒下的那刻,祈愿又聽見他用盡全身力氣,在請求自已。
“請——換走我的心臟。”
于是所有的不合理,混亂的邏輯和原則都被重新羅列。
祈愿想到了一個新的可能。
她頭皮瞬間發麻,隨著捷爾撲通一聲倒下去,祈愿看向了不遠處還在昏迷的小女孩。
她和捷爾一樣,有著耀眼的金發,琥珀色的眼眸,濃眉大眼,很精致漂亮。
但比起捷爾,她更蒼白更纖細,可以看得出是常年被病痛纏身。
祈愿并不敢想,因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上帝比老天還喜歡開玩笑。
一對苦命的兄妹,父母早亡,相依為命,而照顧他們的叔叔是個賭徒,不僅貧窮,還常年不著家。
過去的很多年里,哥哥在外奔波,而妹妹卻飽受病痛折磨,久久萎靡于病房。
高額的住院費,負擔不起的手術治療費,直到有一天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她缺一顆心臟,而他剛好有一顆心臟。
……
和祈愿想的一樣,捷爾把自已的心臟換給了自已的妹妹。
從前因為她的年齡偏小,身體過弱,心臟的匹配度不高,但現在,她的身體經過休養,已經可以承擔起一顆嶄新的心臟。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賭一把。
祈愿沒有守在捷爾妹妹病房前的義務。
她有自已的事,也有自已要見的人,只是過了一兩天,她聽林浣生提起才知道。
手術成功了,再過一周,捷爾的妹妹就會度過高風險的危險期。
也就是說,在捷爾死后的二十四小時內,他的心臟發揮余溫,成功換給了他的妹妹。
流暢的,順利的,非常自然的做到了。
祈愿有點在意也有點好奇,倒不是為了躲姜南晚的罵,她純粹是有點介意。
所以在當天的下午,祈愿讓小林送她去了捷爾家里。
那個據他所說的賭鬼叔叔家里。
家里已經開始有那種沒人住的灰塵感,很多東西甚至還和祈愿上次來的時間一樣。
客廳里的醫藥箱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紗布,抱枕,就那么凌亂的散落在地上,所以看上去毫無章法。
祈愿在客廳小轉了一圈,然后就遵循著記憶里的路線,左轉進了捷爾的臥室。
都不用自已去找,捷爾就像了解祈愿的好奇心已經到了一種無恥的地步。
他甚至貼心的在地上用熒光做了標記,一路指引,就像準備驚喜一樣,巴不得人發現他留下的東西。
祈愿順著記號,發現了他床頭的小寫字桌,再旁邊,還有薄薄的一層書柜。
祈愿經過時,毫無疑問的發現那些隔板上,放的很多,甚至大部分都是東國的一些文獻和書籍。
而在桌面上,除了畫著一張笑臉的熒光標記,也就只剩下他留下的一封信,孤零零的放在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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