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死祈愿這個沒心肝的了。
恨她不長眼睛不長心,恨她當著自已的面跟別人你儂我儂。
但只要嘆口氣,如果非說不可,他和祈愿之間也用不上恨這么矯情的形容詞。
就是他喜歡祈愿,但他不愿意承認。
而祈愿卻偏偏不喜歡他罷了。
要真扯到恨,那不是顯得他很沒風度,很下頭嗎。
程榭心里一團亂,手上卻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這桌的賬直接掛空吧。”
程榭甚至還記得她說的讓自已請客買單。
不管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程榭心里都記住了。
祈愿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她很少會說這樣的話,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愿意買這個單。
京市又要一年冬。
從祈愿回國,到后面深秋,短短一個多月,京市的局勢卻瞬息萬變。
喬家墻倒眾人多。
很多時侯,看似拖沓,甚至仿佛還有很長的線,其實只要一收緊,也就到頭了。
喬家不再負隅頑抗,似乎知道龍騰已經強弩之末。
基金鏈斷掉,再拖下去,也還是一樣的結局。
破產,公證,坐牢。
再好一點,帶著變現的錢款,直接往外面跑。
可這點,喬家想的到,別人也想得到。
真正需要注意的從來都不是喬家的反擊,或者說是喬家人想到什么辦法。
祈家一直在等的,就是喬家人一旦跑了,就能完全釜底抽薪。
抓住了,徹底吞沒龍騰。
而當喬妗婉的靠山一個個全部倒塌,剩下她一個獨木難支,怎么處置她,完全就是看著祈愿的風向走。
畢竟時移世易,瞬息萬變。
早十幾年,祈愿和喬妗婉剛被找回京城的時侯。
那時的喬家春風得意,蒸蒸日上。
而喬妗婉作為喬家的幼女,那是才剛一回到家就被百般疼愛,極為重視。
可那時的祈家雖然地位還在頂峰,可卻已見停滯不前之意。
如果程喬兩家聯手,而祈家卻繼續止步不前,甚至開始倒退的話,那這京市重新洗牌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祈斯年瘋了,而他的夫人姜南晚就算再能干,也到底是一個女人,還是個外人。
她永遠無法在祈家家族最中心發號施令。
而當時的祈愿,就是那個被喬妗婉比下去的丑小鴨。
可命運這個東西,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祈家三小姐是個小瘋子。
或許是以毒攻毒,祈家這群瘋子的瘋病還真被她治好了大半。
再后來,祈斯年半復出,祈聽瀾成年后,作為后起之秀,他也絲毫不遜色于自已的父母。
而姜南晚也開始進軍海外,在其他新興市場上大刀闊斧。
祈家非但沒有如最開始預想的那般被落在后面,反而一騎絕塵。
當初被踩進泥里的丑小鴨也搖身一變。
成了京市沒人敢惹的小霸王。
那時喬妗婉端莊溫柔,風評極好,又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可于情于理,在風頭和討論上,祈家的那個小皇帝,明顯要高出喬妗婉一大頭。
再后來……
京市就亂的跟唱戲似的。
事情一個比一個離譜,聽著一個比一個戲劇性。
反正最后的結局,也恰恰證明了一句話——普通人還是斗不過瘋子的。
從此以后,在京市。
再也不會有祈愿看著不順眼,卻搞不死打不掉的人。
從此以后,在京市。
喬家的位置和市場即將徹底空出,京市再次小規模洗牌。
而深秋后的初冬,祈愿在家里也聽到消息。
喬家人,喬妗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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