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有點猶豫:“這……這算不算那啥?投機倒把?”
林晚早有準備,從包里掏出一張印著遼安大學紅頭的介紹信——當然,這是她找顧景舟那個“人脈王”從校團委那兒弄來的。
“嬸子您放心!這是咱們遼安大學經濟系的‘勤工儉學’實踐項目!是學校支持的,正大光明!咱們這是給大學生服務,也是幫著個體戶創收,誰敢說半個不字?”
一看有大紅章,還是大學里的事兒,張嬸那顆懸著的心立馬放下了。
“成!只要不犯法,我就敢接!這一條褲子,你給多少加工費?”
“三毛錢一條!”林晚伸出三個指頭,“不過我有要求,線跡必須直,不能跳線,不能有線頭!三天內,我要一百條!”
“三毛?”張嬸心里算盤珠子一撥。
只負責縫,那一天一人能干十好幾條呢!
四個人就是好幾塊錢!
這可比改褲腳強多了!
“行!就這么定了!”張嬸一拍案板,
“三天后你來拿貨!要是做不好,我不收錢!”
解決了生產問題,林晚心里有了底。
回去的路上,她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
就在路過學校門口的國營照相館時,她眼尖地發現櫥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張大幅海報。
海報上,陳建軍和林曉燕穿著一身深藍色的……怎么說呢,與其說是喇叭褲,不如說是“喇叭型工裝褲”,正擺著僵硬的姿勢。
那褲子布料厚重,膝蓋處皺皺巴巴的堆著,褲腳倒是挺大,硬挺挺地支在那里,像兩個鐵皮桶。
最搞笑的是海報上的大字:
“正宗港式風情!高級毛滌面料!只要二十元,就能把洋氣帶回家!”
二十元?!
林晚差點沒從自行車上笑掉下來。
這倆人是想錢想瘋了吧?
就算那時候二十塊是大錢,可誰會花半個月工資去買兩條鐵皮桶套腿上?
正看著樂呵呢,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
一輛吉普車“嘎吱”停在她身邊。
賀嶼舟探出個腦袋,嘴里嚼著口香糖:“看什么呢?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看戲呢!”林晚指了指那海報,“你看這褲子,值不值二十?”
賀嶼舟瞥了一眼,不屑地嗤了一聲:“白給我都沒地方扔。這種料子做褲子?那不把腿給磨破皮了?”
“英雄所見略同!”林晚樂不可支。
“行了,別看那晦氣玩意兒了。”賀嶼舟擺擺手,
“跟你說正事。周末學校要搞個舞會,在露天操場。我可是把大禮堂那個樂隊都給請來了,準備大干一場。你那個什么神褲,能不能趕得上?別到時候掉鏈子啊。”
林晚眼睛一亮。
舞會?樂隊?露天操場?
這不就是給她的褲子量身定做的發布會嗎?!
這種騷包的褲子,就得在燈球底下、在音樂聲里,才能展現出它的靈魂!
“必須能啊!”林晚信心爆棚,“你就等著瞧好吧!到時候,蘇雪穿上我的褲子往那舞池里一站,你那樂隊都得黯然失色!”
“那就好。”賀嶼舟笑了笑,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
“對了,我也沒閑著。我這幾天在朋友圈里稍微放了點風聲,說蘇雪要穿個什么衣服去舞會。那幫小子現在都好奇得不行。這把火,我可給你點起來了,剩下的,就看你這褲子到底硬不硬了。”
林晚心里一動,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手段。
這簡直就是天生的營銷鬼才啊!
“謝了兄弟!到時候給你包個大紅包!”
“紅包就算了。”賀嶼舟看著她,壓低聲音,“那天晚上,記得把你家老顧看住了。有人……好像要趁亂搞事情。”
“搞事情?”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警鈴大作,“誰?哪個不開眼的要搞顧醫生?”
賀嶼舟沒細說,只是神秘地指了指天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你那條褲子,除了給蘇雪穿,最好你自己也備一條。沒準兒,你也得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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