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若非陳主任最后的補充和力挺,他的方案很難被采納。這不僅是一次醫術的較量,更是一次信心和魄力的歷練。
方案既定,散裝省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立刻行動起來。
icu為這位狼瘡性腎炎患者開辟了專門的監護單元,由莊啟文親自負責,醫院選派了最細心的護士團隊,對患者的每一項生命體征、每一次出入量、甚至每一次情緒波動都進行嚴密記錄。
藥房按照莊啟文最終確定的方劑,精心煎煮湯藥。雷公藤的用量被嚴格控制在小劑量,地龍、僵蠶等蟲類藥也經過特殊炮制,以減輕其燥烈之性。
第一劑藥喂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莊啟文守在病床前,幾乎寸步不離。
莊啟文的內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畢竟,這是在挑戰一個根深蒂固的學術流派固有的治療理念,用的還是帶有毒性的“虎狼之藥”。
萬一患者出現嚴重的毒副反應,不僅前功盡棄,更會授人以柄,讓陳主任和整個團隊陷入被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病房內只有監護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于詩韻、夏洪亮等人也輪流前來探望,眼神中帶著關切與鼓勵。
陳陽則在吳永平的陪同下,處理其他事務,但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通過電話了解情況,神色始終沉穩,仿佛一切盡在掌握。這種鎮定,無形中給了莊啟文莫大的支持。
服藥后六小時,患者并未出現預想中的劇烈嘔吐、腹瀉等胃腸道反應,這讓大家稍稍松了口氣。
然而,到了夜間,患者開始出現輕微的皮疹,體溫也有些波動。
值班醫生有些緊張,立刻報告了莊啟文和吳永平。
“莊醫生,是不是雷公藤的過敏反應?要不要停藥?”值班醫生擔憂地問。
莊啟文快步趕到床邊,仔細檢查了患者的皮疹形態,又查看了舌脈,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這不是過敏。是熱毒外透之象!體內的郁熱瘀毒,正在通過肌表尋找出路。體溫波動,也是正邪交爭的表現。繼續用藥,密切觀察!”
莊啟文的聲音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判斷力,這一刻,他仿佛徹底擺脫了出身帶來的桎梏,展現出名醫應有的決斷風范。
吳永平站在一旁,看著莊啟文沉穩的處理,眼神復雜。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來自鄉野的醫生,在某些方面,有著連他都自愧不如的膽識和直覺。
第二天,患者的皮疹逐漸消退,體溫趨于正常。更令人驚喜的是,患者自述關節疼痛有所減輕,精神也好轉了一些。
復查相關指標,雖然改善尚不明顯,但至少沒有惡化。
這說明治療方案沒什么問題,初步治療已經奏效了
莊啟文緊繃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他知道,最危險的關口已經度過,接下來就是堅持治療,等待量變引起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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