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浮大無倫,重按空虛,如沸水翻騰,這是陰竭陽脫、元氣欲脫的危象!再看其舌,舌質紅絳而干,毫無津液,苔已剝落!
“是不是用了大劑量的溫陽藥?”陳陽厲聲問道。
樸正煥的一名助手顫聲回答:“因為……因為會長畏寒加重,樸大師今日將方中附子的劑量又增加了三成……”
“胡鬧!”
陳陽罕見地動了怒:“我早已說過,此病根本在于肝腎精血虧虛,是至虛之證!你們不僅不補其精血,反而一再濫用溫燥,這無異于火上澆油,耗竭其殘存真陰!如今陰竭陽脫,危在頃刻!”
陳陽的話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李在榮臉色煞白,樸正煥更是渾身一顫,無力地后退一步,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陳博士!求求你,救救家父!”李在榮抓住陳陽的胳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盡力而為!”
陳陽神色凝重至極。他迅速對文浩東和旬佳宏說道:“浩東,準備針灸!取穴:涌泉、太溪、復溜,重灸關元、氣海!用最強補法,務必要留住這一線生機!佳宏,準備中藥!快!”
“是!”文浩東和旬佳宏毫不遲疑,立刻打開隨身攜帶的針灸包和應急藥囊。
陳陽則再次凝神診脈,大腦飛速運轉。
患者此刻陰陽離決,常規的參附回陽已經無效,因為無陰可斂陽,必須采用非常之法!
“李副會長,有沒有年份極久的野山參?最好是百年以上的!”陳陽急問。
“有!有!家里正好有幾支祖傳的百年老山參!”李在榮連忙吩咐手下人去取。
很快,一個古樸的錦盒被送來。
打開盒子,一支形態酷似人形、須根完整的百年老山參呈現在眼前,藥香撲鼻。
“快!單獨煎煮,武火急煎,取其最濃參汁!”陳陽吩咐道。
同時,陳陽拿起筆,飛快地寫下一個方子:大量生地、山茱萸、麥冬、五味子、龍骨、牡蠣、鱉甲、龜板……
這是一個大劑量的滋陰潛陽、固脫救逆的方子,核心在于“滋陰斂陽”,與樸正煥的“溫陽回逆”思路截然相反。
旬佳宏接過方子,立刻讓人帶著去抓藥煎藥。
另一邊,文浩東則在施針,之后在關元、氣海穴上放置了艾炷進行重灸。
艾熱透過皮膚,試圖溫暖那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病房內鴉雀無聲,只有儀器滴答聲和艾條燃燒的細微噼啪聲。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監護儀上的數據和李洪明的臉色。
樸正煥和他的團隊站在一旁,心情復雜地看著陳陽施為。
他們既希望陳陽能創造奇跡,挽救會長的生命,又害怕這奇跡真的發生,那將是對他們韓醫理論的徹底否定。
大約過了半小時,在李在榮幾乎要絕望的時候,監護儀上原本極度異常的心率和血氧飽和度數值,開始出現了一絲穩定的跡象!李洪明潮紅的臉色稍微減退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變得稍微平緩了一些!
“有效果了!”文浩東驚喜地低呼。
這時,旬佳宏也端著煎好的湯藥和參汁跑了進來。
陳陽親自將參汁一點點喂入李洪明口中,然后用湯藥緩緩送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