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的官員幾乎是踉蹌著撲出,伏地高呼:“陛下!臣楊松有西南欒州加急軍報!有亂民裹挾流民,聚眾數千,攻占水東縣城,開倉放糧,揚要。。。要推翻陛下!陛下若有那仙師降臨,區區數千亂民也不足為懼。”
話音剛落,金鑾殿內落針可聞。內憂外患,天災人禍,竟在新帝登基的第一天,同時爆發!
莫非是天不愿女帝登基?朝臣們一時人心惶惶。
所有目光聚集于龍椅之上年輕的女帝身上。
陳時能感知到,高臺之下的暗流洶涌,忠臣憂慮著國家未來,諫臣審視新帝合格與否。
至于應對之策,這些官員事事都想求仙師,如此國家真的能長久、能興盛嗎?
她深吸一口氣,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臉上再不見絲毫慌亂。輕輕抬起手,指尖若有若無地拂過放置在身旁的玉璽。
女帝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惜。不必上仙山,求援仙人。朕自有解決之法。”
“朝后,李豐、越高飛、楊松三人一同來養心殿商議,汪勝殿外聽宣。”
女帝暫時穩住了朝堂。
陳時對女帝的應答頗為滿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再說了去求一次仙師,指不定這青嵐國家底都得掏空!
還得是他這個綁定國運的玉璽更值得信賴。
朝堂之上的風暴,才剛剛開始。而誰也不知,高臺上的玉璽,卻是這場風暴中最關鍵的變量。
養心殿
李豐三人均被女帝賜坐,一同商討南部三州之事。陳時被掌印太監穩穩地端著,站在一旁。
女帝坐于紫檀木桌后,面對三人聲音堅定:“朕,打算即刻起免去西南大旱三州今歲所有賦稅徭役,開放三州及周邊官倉,全力調糧,賑濟災民。”
“同時打壓囤積居奇,凡有利用大旱哄抬物價者,沒收所有家產,以充糧倉分發災民。”
“欒州之亂,亦是由大旱而起,且此地受旱最為嚴重,無辜良民受奸人蠱惑。傳令:凡主動投誠者,一律赦免罪責,赴南部云州參與玉帶河引水渠工程,以工代賑,憑勞作換取口糧、工錢。”
“良民四散,剩余亂民不足為懼。”
“三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流四起當如何處置?引水渠工程與三州,尤其灤州最遠,怕是百姓不愿離開故土。”李豐恭敬地提出敏感的流問題。
青陽城(國都)內女帝登基受天地斥責,故青嵐國內災禍四起的流,早已傳到李豐耳中。
女帝蹙眉,一道沉穩冷靜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腦海中;“流之事,不必憂心。三日之內,西南三州自會天降甘霖,暫緩燃眉之急。屆時流自散。”
女帝身形微微一僵,深邃鳳眸中瞬間掠過一絲驚詫,但立刻便被自制力壓下,恢復成古井無波的威嚴。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左手邊被掌印太監端著的那方溫潤玉璽。
是它!是這方傳國玉璽!
她竟能聽到璽中之靈的聲音?
“至于長久之計,”那聲音繼續響起,“今夜,吾會于夢中告知你,三州地下水脈之處。明日,便可派遣得力官員,按圖索驥,可事半功倍。引水渠工程之事,照常進行,以工代賑,安撫流民。”
這聲音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將如何破解當前困局的方案,直接呈于她的心念之中。
女帝夏觀瀾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臉上冷靜如常。她迅速消化著這不可思議的訊息。
女帝略加思索,緩緩開口:“至于流。。。朕登基之初,已誠心祭告天地。三日之內,西南三州,自有甘霖降下,以慰黎民,以正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