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喻的戰栗感從心頭升起,不等眾人反應回味。
啪!
又是一記空揮!
是第二方陣!
本是第一方陣第一排先行,第一排走出兩步,第一方陣走出二十丈,至第二方陣,依次往下。
伴隨鞭梢之聲,一個接一個的方陣改變步伐,一波接一波的震撼襲上心頭!
氣勢之磅礴,百姓幾乎喘不上氣,面色憋的漲紅,小腹的涼氣不止涌到后腦,更涌到胸膛,恨不得踹開牙關,吶喊出來!
“這是什么步子?”
“聽說是叫正步。”
“正步。”
第一方陣挨走到中央大街最后三分之一,六十四個方陣全部變化步伐!
帥!
無與倫比的帥!
龍娥英睜大眼眸,目光一轉不轉。
龍瑤、龍璃抱緊娥英雙臂,手指捏得發白不自知。
楊東雄都站起身,趴在欄桿上俯瞰。
獺獺開從欄桿中探出腦袋,張大嘴巴。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坐不住凳子。
中央大街兩側,勛貴子弟頭皮發麻,熱血沸騰,他們握緊拳頭,盯住最前面的銀甲戰士,恨不得取而代之。
再廢物的二代,也曾在夢中渴望這一幕!
便是不能領隊,化身其中一員亦可啊!
何等雄軍!
英姿勃發,盛哉壯烈!
若是在自己國家該有多好?
各國使臣牙根泛酸,忍不住磨動后槽牙。
樓蘭、巴國使者對視,再看銀甲將軍,更是有不知名的后悔。
值了!
血賺!
戶部尚書胡須顫動,嘴角上揚。
莫說三十萬的厚底軍靴,四十萬、五十萬兩,那也批得!
翰林院官員筆走龍蛇,興奮難耐。
“按蠻徐行,威容如神。金鼓旌旄,喧闐j耀……”
車輪滾動,煙塵如龍。
繼六十四方陣之后,更有俘虜相隨。
在廣場上大批官員的注視下,俘虜綴在方陣之后,被牽著進來,手腳戴有鐐銬,一塊開有圓孔的紅布穿過頭顱,遮胸蓋背。
呼!
梁渠忍不住再長吐氣,測算準午門距離,白線標記,手中長鞭再揮,第一方陣行令禁止,悍然斜向轉首,星目耀耀。
梁渠高喝。
“陛下萬年!大順威武!”
“掃清六合!誓衛社稷!”
三百五十人齊喝。
“陛下萬年!大順威武!”
“掃清六合!誓衛社稷!”
“好!好!好!”
圣皇再忍不住,連道三聲,離開九階御座,來到女墻之上,臨軒受俘。
啪!
第一方陣斜指長槍收正,正步變回走步。
意猶未盡!
見證一個又一個方隊喊喝口號,逐漸收攏,所有人心中冒出相同念頭。
縱使北庭使者亦忍不住生出多看一回的心思。
“這法子,該搬到北庭去……讓狼騎來,勢必更加威風!”
整整六十四遍。
圣皇遺憾回座。
幸得官員們舒爽之余,未曾忘記獻俘環節。
嘩。
第一方陣站定。
梁渠同賀寧遠趨步而走,早早登臨城樓,站立御座左右。
嘩!
甲士轉身按肩,踹踢n窩,俘虜正對午門下跪。
午門城樓之上,刑部尚書趨步向前,站定,朗聲誦讀各個俘虜觸犯天地、危害大順之罪行。
讀罷。
兵部尚書上前奏稱:“奉旨平定朔方,執俘獻闕,請旨處置!”
梁渠立于圣皇之右,聚精會神。
內侍捧旨而來。
皇帝答:“拿去。”
話落瞬間。
梁渠與賀寧遠齊喝。
“拿去!”
午門之下,四位天羽衛拔旗頓地,高喝。
“拿去!!!”
而后八人!十六人!三十二人!六十四人!一百二十八相次聯聲傳喝,最后大順軍陣一萬二千八百人!以最大的氣量,齊聲高喝!
“拿去!!!”
轟!
聲震屋瓦,積雪斷裂。
漫天積云為音浪沖散,蕩散無蹤,澄澈萬里。
整個帝都百姓耳畔嗡嗡,回轉天語綸音。
圍觀者無不動容!
“三百八十四人,斬之!”
“一千六百七……赦之!”
寒光一閃。
熱血噴濺漢白玉,彎似殘月!
翰林院士胸中激蕩,提腕頓筆,猛地一提。
“戎狄是膺,荊舒是懲!”
正午。
中央大街百姓三兩散開,午門斬首的血腥味猶繞鼻尖。
梁渠活動筋骨,心中之澎湃熱血未消,恨不得再來上兩遍。
今生罕有之壯舉!
“梁大人開門紅啊!今年剛剛開始,又立下不菲功勞!”
“藍先生?”梁渠抬頭想到中午將飯,笑說,“藍先生放心,自封賞之后,一直校場練兵,擇了吉日,定會舉辦升侯宴!給先生下請帖!”
“并非此事。”
“那……神通令好了?”
“也不是。”藍繼才繼續搖頭,“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觀想圖?”梁渠頭一次聽聞這種物品,想必是類似神通令的新玩意。
大順蒸蒸日上,總有新花樣。
“沒錯!此物是欽天監配合武堂設立而研發的底蘊之物,梁大人受賞之后,一直留在校場之上練兵,我便未曾來尋,若是有空,有勞再來一趟欽天監,留下‘墨寶’。”
“著急么?”
藍繼才想了想:“那倒不算著急,陛下給的令是四月之前,攢滿一百幅,分九品,均分給四個武堂。”
“那先等我幾日!”梁渠眸光熠熠,“等幾日,我能留下更好的!”
幾日?
更好的?
幾日功夫夠干什么?
藍繼才撓撓頭,沒辦法把這幾個詞語聯系到一塊。
半晌。
藍繼才眼皮一跳,試探問:“莫非,閱兵之事……讓梁大人心有所得,將行頓悟?”
“咦?”
“……”
“藍先生好卜卦,怎么算出……”
“誒!”藍繼才甩袖轉身,“事就這么說定了,有空就來,我吃飯去!”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