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義伯一個人,頂他們一個團隊?
凌旋笑:“莫看馬車不動,白家估計已經后悔。”
“后悔?”銀牌緹騎胡立信不解,“凌大哥,興義伯搬走寒冰泉,白家怎么個后悔法?同他們有干系?”
“玉琴,你來回答。”
“是,老師!”
索玉琴輕夾馬腹,領先半個身位,
“興義伯此舉招搖過市,表明了是要把寒冰泉帶回大順,然從瀚臺到南直隸,路途何其遙遠,期間峽谷斷崖數不勝數,車馬勞頓,難度極大,事后吏部、工部更要尋地方妥善安置,尋找人手看管,設立官員,繁瑣非常。
而大順地大物博,絕不缺這一座養身泉,類似的替換物數不勝數。我若是白家長老,便該明白其中關竅,稍加運作,便可打通上下,將這座寒冰泉留在瀚臺,成為白家產業,年年向朝廷交稅即可。
朝廷也樂意于此,就地安置,方便之余不少收益,僅需派出信任官員制定稅收,又可進一步讓白家歸心,奈何興義伯剛同白家鬧出不快,顯然是操作不來的,白家也很難輕易放下情緒。
或有人不屑,卻絕不少人懊悔,只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日之后,有利于改善關系,明面不說,暗地里白家定會再分山頭,至少大房、二房之外絕不少。”
胡立信恍然。
寒冰泉絕對價值不菲。
莫看月泉寺僅僅幾位狩虎,實則狩虎已然是高手層級。
狩虎出面,事態往往已經嚴重到了一定程度。
到臻象便屬于真刀真槍,動真格的。
稍有不慎,被侵吞下一塊地盤,臻象宗師配合政治形式和態度,對手極有可能要不回來。
至于上升到武圣,白熱化幾乎不看政治態勢,完完全全的露肌肉,搶好處。
且月泉寺的絕大部分收益,也多由上面的寺廟拿走,全部截流,加之月泉的源源不絕,說臻象級寶藏亦可。
“興義伯故意停留白家港口,正為暗示?真是個妙人……”
初來乍到,雷厲風行,刮骨療毒。
事后又扛一塊甜糕誘惑。
白明哲十年辦不到的事,讓梁渠短短幾個月打開缺口。
“誰說不是。”
世上天才不少,性格各異。
有恃才傲物,有清澈愚蠢,還有放浪形骸,認死理的。
偏偏梁渠同上述種種皆有不同。
說不上來什么不同,一點不端著,有什么好事干什么好事,給人一種獨特的踏實感。
“今日興義伯搬山,不消數月,又將名動天下矣!”
淮江中央。
梁渠不得空閑,緊鑼密鼓安排事物。
“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去找白家,都不想去的,原地站著不動。”
明妃俱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不說多漂亮,身體健康。
奴仆和農奴也活不到老死,全是壯勞力,牙齒沒有掉多少。
不缺胳膊少腿,墾荒安家的好手,放到中原,絕對有府衙樂意要。
人口可是政績。
“炳麟,怎么樣,入了江河,能操縱么?”
“大人放心。”《驚龍變》三重,足至丈高的龍炳麟甩尾俯身,“不遇峽谷、瀑布,正常行駛無礙。”
“好,剩下來的拜托你了,有事情,讓水獸聯系我,遇到瀑布,我也會親自出手。”
“是!”
從西跑到東,少說數月,梁渠不是搬運工,沒那么多的時間平白浪費。
寒冰泉搬入藍湖,梁渠便讓龍娥英將島嶼徹底冰封,八天時間,教底下結出數十丈,部分地方超過百丈的堅冰,體積憑空大出數倍,像一個冰碗托住,以提供更大的浮力。
剩下來的。
交給水獸和同樣能控水的龍炳麟把握方向足矣。
……
茫茫草原。
二日凌空。
熾烈的晌午陽光照耀頭頂,火線一樣,獒犬吐著舌頭,淌出熱汗。
熱格和同伴騎在獒犬背上,半脫僧衣,環顧四周,繞行大湖河畔,一臉茫然。
雪山域上迷路是常有的事,一模一樣的草原,一模一樣的大山,方圓十數里不見人影,根本沒有辨別道路的方法。
可其中不包括獒犬。
萬獒寺對他的辦事效率十分滿意,六頭上等獒犬,留下兩頭作為獎勵。
熱格跟隨羅盤方位,外加獒犬指引,附近轉上整整兩三個時辰。
“是這里?”
“汪!”
獒犬吠叫,粗壯的爪子刨了刨泥土,撒到湖水中。
熱格望著面前蜿蜒,和通往藍湖的寬闊河流。
給他干哪來了。
這還是月泉寺么?
寺廟搬走了怎么沒通知他?
……
獲赤氣一縷,若與一萬水澤精華匯融,生得靈魚一條,可升華垂青。
澤鼎內。
兩條赤紅長氣交相流轉,神異非常。
經日之隔,四季之往,可消耗三千水澤精華,凝結露種。
造化之種:三
露種:七
繼秋冬之后,春夏份額的露種。
再來兩顆,一年時間,造化和露種結合,共十二枚,或可充當一縷長氣,同時又多一縷赤氣,屆時便是四條在手!
川主垂青第五重有望!
“不知冰輪菩提寺在干什么?”
梁渠睜開雙眼。
月泉寺大事鬧罷足有一月,偏偏大雪山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暗地里憋什么壞,又或者是單純的大勢力行動緩慢……
“長老!要到瀑布了!”龍炳麟喊喝。
來到“船頭”,梁渠聽到不遠處澎湃水聲,心念一動,瀑布之下的河流憑空抬升,猶如大手抓起,形成一個緩坡。
在水獸們的驚呼中,寒冰泉穩穩當當的下降。
“煥然新貌,煥然新貌矣。”
寒冰泉內,老硨磲見此情形,不禁懷念快十年前的初次相遇。
對于硨磲一族,十年一晃而沒,幾場大覺。
偏偏它三生有幸,見證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老大老大,我們準備好了!”小蜃龍呼啦啦的騰飛下來。
“行,咱們走!”
梁渠跳入江河,緊接著圓頭、不能動、小蜃龍全部跟上。
水流澎湃,阿威松開口器,從手腕上飛出,迎流變大。
四獸齊俱。
溝通澤鼎。
可消耗一萬……
可消耗……
水澤精華:四十三萬八千
四個金繭同時包裹。
肥鯰魚沒有半分擔憂,昂首挺胸,揮舞戰錘。
雖然又重新站在了同一水平,同一起跑線,可起跑線之間亦有差距!
它!
肥鯰魚!
七十萬精華,遙遙領先!
肱!
股!
砰!
金繭破碎。
燙金翅、翡翠甲、白玉鱗、灰霧皮。
四獸煥發新顏。
“三王子,能再吃了么?”
“感覺可以。”小蜃龍摸摸肚子,舔舔嘴唇。
“好!最后一縷蜃氣!”梁渠振臂一呼,水獸們呼啦啦鉆進渦流水道,他正要進入夢境,獺獺開忽地傳來一道訊息。
不。
準確來說該是兩條。
白明哲要見他,凌旋也要見他!
前者好理解,無非關系緩和,后者……
“正事來了!讓凌旋等等,我馬上就好,一刻鐘,三王子,速戰速決!”
“得令!”
小蜃龍腹部腹脹,白霧噴吐,亭臺樓閣舞動其中。
頭重腳輕,飄飄乎乎,梁渠快速進入夢鄉。
仙島之上。
一個朦朧的聲音嘆息。
……
“興義伯如此作為……上師,咱們該如何是好?”
呼圖克圖盤膝蒲團之上,緊閉雙目,靜默不語。
“便因為其身份特殊,便讓大順僭越三律五戒么?”戒律長老質問。
“如履薄冰,如履薄冰。”
戒律長老一愣,不知為何呼圖克圖冒出一個中原詞來,正思索有何深意。
呼圖克圖睜眼。
“人該來了。”
“人?”戒律長老不解,“呼圖克圖,您說的是……”
“北境雄鷹。”
戒律長老抬頭,不知何時,寺廟之外出現了一支隊伍,遮擋了毒辣的陽光。
為首者肩膀上立一只純白海東青,其目金紅,煊煊赫赫。
他們魚貫入廟,直面呼圖克圖。
戒律長老不得不讓出位置。
“偉大的仁波切,巴爾斯泰奉大君之命,特來助拳。”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