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水,手腳?
莫非前兩日的月泉水出了什么問題?某個大地主找上門來?
二人心想。
許多大貴族身份不容小覷,縱使月泉寺亦要仰仗鼻息,不好得罪。
真是倒霉,定然稀釋月泉水的僧人出了差池,招惹出今日禍患。
“好!月泉寺派人來瀚臺打探、監視,又意欲何為?”
打探、監視?
語辭愈發激烈。
二人覺得事情越發不簡單,心頭沉重,裹緊僧衣加快步伐,伸手去推鐵門。
“多說無益,死來!”
轟!
耳畔貫徹巨響。
天地怒雷!
嗡~
昏暗的地窟好像被人平白掀開屋頂,熾烈的陽光無所阻礙的照射下來。
所有的跳蚤都尋找陰影,躲避陽光。
最深處,牧民次仁瞳孔驟縮,耳鳴劇烈,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無數陰影重疊交錯。
緊接著,他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抬頭。
旋轉往上的石梯上,失去上半身的兩位僧人搖搖晃晃,血水噴泉似的往外噴涌,其后向后栽倒,沿著石階一路翻滾、滑落,直至砸到地面上。
“人”也不是了。
新鮮的血液鋪開,陰影中的跳蚤忍受不住誘惑,重新跳出來,大口吮吸。
耳鳴逐漸消失。
所有的嘈雜突然消失,次仁懷疑自己聾了,可他能聽見自己的喘息。
怎么……回事?
次仁舌頭努力頂出嘴里的鐵棍,大口大口喘息,活下去的希望榨出了骨髓里的氣力,他帶著沉重鎖鏈,踏上石梯。
黑暗中,亦有人睜開眼,擠出最后一口氣,拖動半個腳掌,跟在次仁身后。
咕嘟。
次仁咽口唾沫,他走在石階上,逐漸看的清楚。
整個地面被刮去了三尺,故而推門的僧侶直接炸掉了上半身。
繼續向上。
此時外面才后知后覺的響起尖叫,地面重新開始震蕩,一種讓人好奇又害怕的亂。
次仁舔舔嘴唇,他有些想看又不太敢看,渾渾噩噩的保持了慢走速度,其后因強光收縮的瞳孔逐漸放大。
噗通。
轟!
平整的地面上,人影戳出。
熾烈的火焰席卷天空,照在了襤褸的衣衫上,無盡的哭嚎,焦黑的人形在火中奔跑,牌匾熊熊燃燒,巨大的梁柱坍塌斷裂,壓垮墻壁。
梁渠腳踏赤龍,目光往下,見到一個地窟里冒出來幾個衣衫襤褸之人,為首者如仰神跡跪倒在地。
他認識。
小牧主次仁。
阿威此前監視兩個僧侶時,知曉地主要對他下手,本來想護一手的。
結果阿威調查完,發現這小子也不是什么完全意義上的好人。
次仁有三個老婆,其中大老婆和二老婆生完孩子,全送給了蓮花宗和尚當明妃,熱格兩人去時,熱情邀請,沒邀請到而已,同那個地主是狗咬狗的關系,一個大狗,一個小狗。
最后就他小老婆、小兒子值得一救,完事還不知道放哪。
瀚臺府內同白家關系尚不融洽,除開瀚臺,其它州府又不熟悉,如何送過去也是個麻煩事。
遠不如大順境內方便,統治力強,像南直隸錫合府,救完人,丟給衙門就行,養濟院、清節堂,自有人和成熟的體系料理,反正餓不死。
當時的三家也十分配合。
白家就沒那么配合。
還得調教。
梁渠抱臂觀望。
火焰熊熊燃燒,地上僧侶四處逃竄。
除去幾個屋子有水膜罩住,幾乎如烈火地獄,環形河流圍繞寺廟,奔騰呼嘯。
原本想凝聚心火,一拳把整個月泉寺全部轟掉,刮地三尺,落個干凈。
結果發現不少屋子里有農奴、鄉民、仆從、圈養的明妃,也就單單轟殺了領頭的長老們。
何況梁渠從沒殺過那么多人,一時間下不去手,全交給無情水火。
“衛麟在就好了……”
藍湖之上。
白家管事遙遙觀望,月泉寺之上濃煙滾滾,實在心驚肉跳。
他覺得哪不對,又說不上來。
這種對方犯個小錯,又雷厲風行找上門的事,似曾相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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