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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0章 上師要過殊勝日(5k,二合一)

    片刻交流,各有不菲收獲。

    “眾人溺業纏身,燒香拜佛以求解脫,好生高明的手段……尋常人如陷泥沼,怎能擺脫?”

    目送其消失視野之中,梁渠喃喃自語。

    雪山域本為高原地區,缺氧、嚴寒,種出的植物亦不理想,環境惡劣到屙個屎都有可能爆開血管,不小心把自己屙死在廁所,尋常百姓生活本就苦難重重。

    然沒有一個系統解釋,整體環境的巨大變化,加之數代人的洗禮。

    所有癥狀皆為“觸怒神靈”或“未遵守禁忌”的后果。故而在圣山腳下大聲喧嘩,或污染水源皆可能引發神靈的懲罰。

    藍湖位于交界處尚好,雪山域里的湖泊甚至沒有漁民這個職業。

    而在神靈之威無處不顯的地方,精神尋找依靠的唯一方式便只有依托于信仰。

    初時無疑會得到慰藉,讓生活多出點甜。

    可漫長時間的發展下由凡人主導的信仰,免不了野心家,免不了各種雜質,圣人有,然千千萬僧人,真有亦是少數是潮頭碰撞出的浪花,自然而然開始擴張自己的權力,侵占信徒的生活空間。

    大雪山的惡劣環境,又注定了這種對活人的空間侵占是無止境的,因為侵占到最后,無非一個死字,環境惡劣為死,尋常信仰者亦死,苦難慣了,分不清二者區別,自一步一步地發展到深入骨髓的扭曲。

    “呱。”蛙聲打斷思緒,冰玉蟾跳到甲板上呼喚,“大人大人,我家活祖宗喚您和您的夫人、朋友赴宴!”

    梁渠搓搓手:“這都二十天了,怎好意思天天赴宴?”

    “大人放心。”白玉蛤蟆拍拍胸脯,“藍湖本就沒什么妖族,平日幾無往來,不過二十日而已,貴客登門,便是二百日也是辦的起的。”

    “嘿,來了來了!炳麟、延瑞、娥英、懷空,開飯了!”

    雖說反應慢了些,對方有動作便好,接下來梁渠只等冰輪菩提寺自己撞上來。

    此前。

    填飽自己肚子先!

    冰鏡山下。

    月泉寺僧侶沿途詢問,村中牧民匍匐相迎。

    夜半,老爺屋內,僧人燭火之下閑聊,屋外冷風瑟瑟,獒犬撕開整頭烤牦牛,熱氣滾滾沖天,大犬坐而分食,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抹金光縱躍窗外,轉上屋頂。

    張合口器,阿威落上屋頂,翅膀抖動,向不遠處穿皮襖的漢子打招呼。

    見到蟲子到來,事先得到消息哲丹不再跟蹤,收拾收拾行蹤,消去氣味,悄悄返回。

    少頃。

    屋內匯合,哲丹正見凌旋談論今日之事。

    銀牌緹騎胡立信問:“凌大人,聽你所,咱們說也不說?”

    “是啊,這興義伯區區二境便可力戰白辰風、白辰鴻朗二人,若能加入咱們,好多事情都不用怕了!大可放開手腳。”有人附和。

    “此事非我一堂。”

    凌旋敲敲火盆,掏出里頭的烤紅薯,轉頭望向劉靖軒。

    同為臻象,他不過一境,劉靖軒卻為二境,且將入三境,第三宮早早凝練有四部,僅差最后三成。

    至于同樣臻象的簡中義,自無人詢問。

    他仍是戴罪之身,論決策權,尚且沒有一位狩虎大武師大。

    劉靖軒思索良久:“事情,暫且不急……關鍵先摸到下一個暗樁,那月泉寺的僧侶探查完定會稟報,菩提寺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勢必會絞在一起,且先觀望,再相互守望,何況,便是興義伯來,也幫不上咱們忙,咱們本不是正面交鋒。”

    “也好。”

    凌旋同樣如此覺得。

    梁渠涉及到七大寺廟之一,眼下走的太近,會平白增加暴露風險,人太多,會引起大雪山的警覺,此外拆除暗樁不是硬拆,武力是保險而非作用。

    他們忙碌數年,拆卸暗樁有三成,大雪山倉促爆發也不定能引出旱魃位果,確實逐漸掌握主動權,可沒有因此就能松懈的理由。

    優勢還能再大!

    翌日。

    月泉寺的僧人大致了解完狀況,騎上獒犬,正要往寺廟里趕。

    地主老爺匆匆追出,跪倒在地。

    “大師,大師,聽聞月泉寺的上師要過殊勝日?”

    兩位僧人一愣。

    殊勝日,即住持生日,兩人為萬獒寺委托,得冰輪菩提寺厚望,出來辦的是頂天大事,一路繁忙,險些忘記此事。

    騎獒犬的僧侶熱格想了想。

    “本處確需進行天女敬食佛事,按慣例,需頭顱四具、腸子十副、人皮一面、凈血、污血、廢墟土、寡婦經血、麻風病人血、各種肉、各種心、各種血、陰地之水、旋風土、向北生之荊棘、狗糞、人糞、屠夫之靴等物。

    老爺你若真的有心,可擇上幾樣,于次月十八日送往月泉寺廟來,假使選中,自有福運。”

    “明白明白。”地主老爺忙不迭記下,其后再問,“今夜二位大師留宿之事不知,小人能否告知出去……”

    熱格發笑,冷不丁揮下鞭子往地主臉上抽上一下。

    啪!

    一聲鞭響,地主當即哀嚎倒地,臉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站起來!”熱格呵斥。

    地主閉上嘴巴,渾身顫抖著,捂著鮮血從地上站起,手指將臉頰捏住,好讓兩側血肉貼緊,免去幾分痛苦。

    熱格大喊:“這一鞭子,讓你受了苦,是消解了你的業力,幫你積累功德!”

    地主強忍疼痛,抽著冷氣:“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有了這功德,你便可去說了。”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

    大獒撒開奔騰,地主目送僧侶離去,生出雀躍,臉上的傷口亦不覺得那么疼了。

    大師同意留宿消息外傳,自得了為月泉寺送祭品的旗號。

    他看上三里外牧民次仁的小老婆許久,生的水靈靈,可惜次仁不是他的農奴,正好剮了他和他兒子們的腸子,剝了人皮,不答應便是不敬佛,沒了壯勞力,不是農奴也是農奴!

    莫說老婆,女兒也是他的!

    還有隔壁村的強巴老爺,一直是他的死對頭,折他幾個壯漢子……

    地主越想越興奮。

    “札記!”

    “老爺,什么吩咐?”

    “帶上小鉤刀去割腦袋!”

    “老爺!”札記躬身,“天氣熱了,那么早割下來,容易發臭,要是風干,就不是濕腸了,不是濕腸沒法做祭品,月泉寺的大和尚會怪罪下來的。”

    地主一愣,高漲的興奮退去一截:“你說的對,倒不急這幾日。”

    屋頂上,阿威翅膀閃動,一五一十的傳回訊息,跟上陸地上的奔行獒犬。

    “十八日,生日……”

    梁渠捏住木碗。

    有搞頭。

    白家那邊接不接觸都無所謂,現在大頭已經是大雪山。

    “炳麟,別吃了,咱們來活了!”

    “大人大人,可是哪里招待不周。”白玉蛙追問。

    作為族群中少有會說官話的蛙,白玉蛙承擔了招待重任,萬不敢怠慢。

    “自然不是,蛙族美味令人流連忘返,只是有些事要辦,此后仍會回來。”

    白玉蛙猛松一口氣。

    還以為要帶老蛤蟆走。

    此前老祖宗便說,要能留下老蛤蟆,今日宴會之消耗,會千倍萬倍的回報回來,現在還在培養感情,可不能半途而廢。

    而且。

    宴會滋味真不錯。

    白玉蛙舔舔嘴唇。

    客人吃好喝好,它們不上桌,卻也能多享用些殘羹冷炙,尤其客人養的水耗子,旁的不說,燒魚上頗有幾分本領。

    “不知月泉寺,冰玉蟾族聽未聽過,若是聽過,可曾知曉在何處?”

    “月泉寺?”白玉蛙陷入沉思,眼前一亮,“知道的知道的,聽說那里的寺有一口寒冰泉,一年能產不少的月泉水,滋味可好了,喝完渾身舒坦,褶子都平了,可惜那里的和尚太厲害,我爸的腿就是被那里的和尚打斷的,后來就再沒去過,也不知月泉水是個什么滋味。”

    梁渠招手:“這樣,你帶我去,我讓你喝個夠!”

    “真的?”

    “比真金還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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