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澤岳與趙清遙一同去了后院,與夏家人一同吃了頓飯,夏淳與夏王氏上個月就到了錦官城,住進了王府中。
跟大舅喝了幾杯,陪夏王氏說了會話,逗了逗小表弟夏冰,又摸了摸夏寧的腦袋。
飯罷,趙清遙與夏寧去閨房說體已話去了,李澤岳扭頭又去了陸府。
身為一府知府,陸瑜自然在錦官城買了一座大宅子,距離王府也不遠。
此時,陸府中更是熱鬧,布置的極為喜慶。
今夜,藏雨劍莊的大部分徒子徒孫們都到了錦官城陸府,院中宴席正酣。
“王爺?”
“王爺!”
李澤岳向四周驚訝的劍莊子弟們微笑頷首。
京城時,喬四給陸瑜安排的那兩個小丫鬟,已然成為了錦官城陸府的女管家,見李澤岳到了,徑直領著他向內院走去。
陸老爺子回來了,昨天剛到,風塵仆仆。
陸正狄夫婦也來了,兒子閨女都要成親,日子還緊挨著,怎么著都得想辦法來一趟蜀地。皇帝很給面子,最近江南道無大事,正在恢復民生,便大手一揮,給了陸巡府假期。
此時,陸家一家人與老爺子的幾位嫡傳弟子,正其樂融融地享受難得的歡聚時光。
“喲,吃著呢?”
李澤岳笑呵呵地大步走了進來,熱絡地如同一家人。
眾人都怔了一下,連忙起身見禮,只有陸老爺子早就發現了他的氣息,表現地很是平靜,繼續用筷子夾菜。
“見過王爺。”
“都坐,坐。”
李澤岳擺著手道。
“陸夫人又年輕了,上次贈您的潤膚露可還好用?”
“王爺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金陵城內的山字號月月都往府上送那么多東西,用都用不完……”
陸母拍了拍李澤岳的胳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坐吧。”
陸姑蘇給李澤岳搬來了凳子,放在了陸聽風旁邊。
李澤岳含笑點頭,兩人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手,挨著入座。
“王爺,寧兒可是歇息了?“
陸瑜開口問道。
“已經睡去了,她明天寅時就得起來收拾,得累上一天,能多睡一會是一會。”
李澤岳舉起酒杯,與陸瑜碰了一下:
“還是讓你得逞了啊。”
“王爺有詩云,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我與寧兒便是如此,見到她第一眼時,就已然認準了她。”
陸瑜喝多了酒,大大方方地道。
李澤岳撇了撇嘴,對身旁的陸姑蘇道:
“你哥在胡說八道。
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你哥只是順手幫寧兒收拾了一個小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交集,基本上兩人是擦肩而過,哪有什么似曾相逢在前生。
后來寧兒去王府上找我,碰巧又看見了陸瑜,那些時日又是狀元郎名聲最大的時候,這一見面,兩人才熟悉起來。
還是寧兒主動的,向這家伙討要的禮物,一來二去地給他寫信,這才成的。
我發現了,你哥這濃眉大眼的,嘴里也沒什么實話。”
此話一出,陸姑蘇抬起袖子笑了起來,眼神中似有感慨:
“大哥與夏小姐確實是有緣分啊,第一次大哥就出手幫了她,兩人又在王府里再次相遇。
姻緣中,彼此的堅持確實很重要,可更重要的,還是緣分。兩人如若當真沒有緣分,哪怕一人再堅持,彼此再相愛,也早就消散在人海中了。”
李澤岳扭頭看著陸姑蘇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他們兩人去年初春的那場相遇,也是因于造化弄人的緣分,一直走到了今天。
忽的,李澤岳又想起,陸姑蘇對自已詩詞極為熟悉,江南才女之名,她所作的那些詞,也皆出于他的詞牌。
所以,在那場相遇之前,她又堅持了多久呢?
相遇之后,她獨自在太湖之畔的等待,若沒有江南的那場事變,彼此是不是真的要錯過了?
兩人對視著,李澤岳在那雙眼睛里,仿佛看到了世間一切的溫柔與浪漫。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