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張張或驚恐、或茫然、或熟悉的臉。
時文洲一眼就認出其中幾位——
本地的富商、某部門的負責人,甚至還有兩位在學術界德高望重的教授!
“李局?”
“王教授?”
時文洲心中震驚之余,更是涌起一股怒火,這個犯罪團伙的滲透力竟如此之強!
圣使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優雅,他掏出了對講機,聲嘶力竭的大叫:
“圣女,圣女救命!”
就在這極度的混亂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約莫三十五六歲的男人,趁著無人看管,竟然撲到宣講臺邊,抓起一顆滾落的“溯光丹”就塞進了嘴里!
他臉上帶著孤注一擲的渴望:
“小柔……我終于能再見你了……”
藥效發作極快,他臉上立刻浮現出迷醉的笑容。
在朦朧的光暈中,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清純動人的少女身影緩緩浮現。
然而,就在男人即將擁抱這幻影的剎那,小貍花悄無聲息的跑到了那少女的身后。
它歪歪頭,思維了幾秒,邁著優雅的腳步往旁邊兒的小房間走去。
那房間只有三四個平方。
里面放著各種儀器,其中一臺發出嗡嗡的聲響,小貍花圍著那機器轉了一圈兒,伸爪勾住了一根電線。
“刺啦——嗶——”
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響起,整個會場的燈光都暗了一下。
緊接著,讓所有人永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清純的“小柔”影像,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開始瘋狂地閃爍、扭曲、變形!
影像和聲音開始失控地循環、跳轉:
先是變成一個七八歲,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小雅。
她用稚嫩的童聲喊著:
“爸爸,爸爸你怎么哭了,小雅不想讓你哭!……可惜小雅不能回到爸爸的世界了,不過沒關系,小雅在這里等著爸爸,爸爸如果想小雅了,就來這里看小雅好不好?”
緊接著,影像猛地一跳,又變回了那個清純的“小柔”,深情款款地說:
“政軍,我在這邊兒挺好的,你多往我的存折里存些錢,等將來我們可以一起用。”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影像再次扭曲,變成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兒啊……媽在這邊兒挺好!你多給媽存點兒錢就行了。”
人群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震驚的跑了過來:
“媽!媽是你嗎?”
沒等老太太回答,影像又切回那個小女孩,哭著說:
“爸爸,爸爸多給我存些錢啊!”
再切到“小柔”,幽幽地說:
“政軍……多給我點兒錢……”
又跳到老太太臨終遺:
“兒啊,不用想媽,媽在這邊兒挺好的,你多給我存點兒錢就好了……多存點錢……多存點錢……”
“怎么回事?我沒吃溯光丸,為什么我媽也出來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震驚的看著時不時閃進閃出的老太太。
隨后更多人的親人出現了。
他們無一例外,都在說,給我存點兒錢!
我在這邊兒需要錢!
“這是怎么回事啊?”
那個叫政軍的男人雙手抱頭:
“吃溯光丸的人是我,是我!為什么別人的親人不斷的出來啊?為什么?”
整個會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只剩下那循環播放的、來自不同親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殘酷而諷刺的挽歌。
所有還戴著面具和面具已掉的賓客,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每個人的腳底直沖天靈蓋!
假的。
那根本不是他們的親人。
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做出來的影像而已。
哪里有什么溝通陰陽的圣物?
哪里有什么人間天上?
這根本就是一個處心積慮、卑鄙無恥的騙局!
這個組織早已通過不知何種手段,將他們每個人的家庭背景、人生經歷、內心深處最脆弱的情感和最痛苦的遺憾,調查得一清二楚!
并據此制作了這些足以以假亂真的影像,在他們服用致幻藥物、精神防線最薄弱的時候,精準地給予“致命一擊”。
讓他們深信不疑,從而心甘情愿地奉上巨額財富,甚至……
自己的生命!
那個花了十五萬見到“女兒小雅”的男人,此刻目眥欲裂。
他回想起剛才那逼真的對話,再想到自己付出的金錢和差點付出的生命,巨大的羞辱感和憤怒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騙子!你們這群天殺的畜生!竟然拿我死去的女兒來騙我!我跟你拼了!!”
他如同發狂的雄獅,第一個撲向了被老鷹逼到角落的圣使。
信仰徹底崩塌,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憤怒和被愚弄的恥辱!
“打死這群騙子!”
“他們調查我們!利用我們的親人!”
方才還對“圣使”頂禮膜拜的信徒們,此刻紅著眼睛,將所有的怒火傾瀉向那些試圖逃跑的組織成員。
會場陷入了更徹底的混亂,但這一次,是覺醒者的憤怒!
就在寧寶的動物聯軍即將控制全場,連“圣使”都面如土色之際——
“吵死了,你們這些吵鬧的渣滓。”
一個冰冷、帶著孩童特有的清脆,卻又毫無感情的嗓音響起。
像是一根冰針刺入喧囂。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精致黑色洋裝、宛如人偶般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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