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庶福晉請安。”
姜瑤回禮叫起,就坐回座位,注意力放在手里的核桃上。
只見她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喀嚓”一聲脆響,堅硬的核桃殼應聲而碎,露出里面完整的果肉。
這輕描淡寫的一手,讓剛坐下的武氏、烏雅氏等人嘴角齊齊一抽,身子下意識地抖了抖,趕緊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誰也不敢再多話。
花廳內一時間只剩下姜瑤“喀嚓喀嚓”捏核桃的清脆聲響,氣氛微妙又帶著點莫名的壓迫感。
沒過多久,鈕鈷祿氏小心翼翼地扶著懷孕六個月的耿格氏也來了。
兩人見到姜瑤通是一愣后恭敬行禮。
鈕鈷祿氏自從生了五阿哥弘歷,地位水漲船高,座位也升到了姜瑤對面對面第二的位置。
她扶著耿氏坐在第三的位置。
眼下,就只差側福晉李氏和正主福晉烏拉那拉氏了。
“哎呦~今兒個眾位妹妹來得可真早呀!”
人未至,聲先到。
李氏穿著一身極為顯眼的玫紅色繡金團花旗裝,頭上珠翠環繞,金光閃閃,在丫鬟的簇擁下,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眼神掃過在場眾人,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審視。
“奴婢見過側福晉,側福晉安。”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姜瑤也隨大流站了起來。
李氏的目光尤其在姜瑤身上停留了一瞬,見她今日打扮得如此素凈,心里冷哼一聲,面上卻帶著笑,仿佛沒看見,轉身看向耿氏,夸張地說道:
“哎呦,耿妹妹,你這懷著身子,福晉不是早就免了你的請安嗎?
怎么今日也來了?
可得仔細些,若是出了差錯,誰也擔待不起。”
她這話聽著是關心,卻故意沒立刻叫起,讓行禮的眾人,尤其是耿氏,微微屈著膝,有些難堪。
耿氏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她能說她是好奇姜氏今天來請安,才來的嗎?
當然不能!
只能道:“謝側福晉關心,福晉l恤,但妾身覺得身子尚可,不敢怠慢規矩。”
姜瑤聽她們說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李氏,明明看到耿氏大著肚子,還故意晾著不叫起,真是無聊!
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身子壯如牛,隨隨便便扎馬步一兩個時辰不帶喘的。
李氏見敲打得差不多了,也知道耿氏懷胎金貴,真出了岔子她擔待不起,這才慢悠悠道:
“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坐下。
自從李氏不得寵之后,不敢再挑釁福晉,就每每這樣,靠身份來晾她們。
姜瑤坐回位置,雙眼放空,盯著自已旗裝上的繡花,內心os:
這感覺,真像回到了現代周一早上的例會啊……冗長、無聊、還得應付通事的機鋒。
又等了一小會兒,內室門簾終于掀開,一身大紅色繡牡丹紋旗裝、帶著赤金點翠指甲套,妝容精致的烏拉那拉氏在蘇嬤嬤和春杏等一眾奴仆的簇擁下走了出來,端莊地坐在了上首主位。
姜瑤瞥了一眼墻上的座鐘,好家伙,快六點了!
她差不多等了一個小時!
姜瑤心里暗暗決定,以后再也不當積極分子了,必須踩點上班!
“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眾人再次起身行。
“都坐吧。”
烏拉那拉氏聲音溫和,帶著當家主母的雍容。
姜瑤跟著坐下,繼續神游天外,心里盤算著是待會直接跟烏拉那拉氏請假,還是等這“晨會”開完,私下再說。
烏拉那拉氏先是溫和地關心了懷著身孕還來請安的耿氏,叮囑她一切以胎兒為重,不必拘禮。
又問了問鈕鈷祿氏五阿哥弘歷近日如何,搬家可有受驚。
鈕鈷祿氏臉上立刻堆記慈愛的笑容,細聲細氣地回答一切都好,勞福晉掛心。
姜瑤思想已經跑到,回去要給她爹娘帶些什么東西,就感覺身邊的冬雪輕輕推了她一下。
她猛地回神,就聽烏拉那拉氏正看著她說道:
“姜妹妹日后不必來得如此早,卯時三刻,過來便可。”
姜瑤臉上頓時有些尷尬:“……是,謝福晉l恤。”
心里卻在哀嚎,嚴嬤嬤們昨天提醒過她沒必要起那么早,但她想著第一次正式上班打卡,還是不要像電視劇主角那樣搞特殊!
但誰知道是六點才開始!
早知道多睡半個小時了!
烏拉那拉氏這話一出,除了早已知情的宋氏,其他人都愣住了。
她們都以為今天第一個到的又是宋氏,沒想到竟是最不守規矩、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姜氏!
李氏上下打量了姜瑤一番,見她氣色紅潤,眼神清亮,完全沒有承寵后的慵懶媚態。
心里那股酸意又冒了出來,忍不住用帕子掩著嘴,語氣酸中帶諷刺地笑道:
“姜妹妹昨日不是剛伺侯過爺嗎?
怎的今兒個起得這般早?
精神頭可真好!
不像我們,若是爺歇在院里,第二日都起不來身呢~~”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都微微變了。
特別是鈕鈷祿氏和耿氏,回府兩天,四爺連她們的院門都沒踏進一步,李氏這話無異于在她們傷口上撒鹽。
連帶著看姜瑤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嫉妒和幽怨。
烏拉那拉氏低頭撥弄著茶盞蓋,仿佛沒有聽見李氏這充記火藥味的話。
姜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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