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子突然逼宮登基,她也了無音訊。
接下來的幾天,蕭徹云如同一個幽靈,活躍在晉陽城的陰影里。
他通過老鐵匠和其他幾個絕對可靠的人,將種子悄然播撒出去。
在城南一個破敗的土地廟里,他見到了幾名被剝奪了兵權、心懷怨憤的百夫長。
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們憤怒的臉。
“蕭將軍!弟兄們早就受夠了!蕭烈排除異己,任用私人,克扣軍餉,如今竟還敢勾結韃子!這口氣,忍不下去了!”
“沒錯!世子和王爺既然還在,這晉陽城就不能姓蕭!”
“可是…蕭烈掌控著最精銳的軍隊和城防,我們人手不足,硬拼恐怕…”
蕭徹云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低沉而有力:“不必擔心!我們要的是里應外合!”
“諸位兄弟,你們各自麾下,總還有信得過的老部下吧?分散在城防各處的,看守糧倉武庫的,甚至是在蕭烈親軍里不得志的…把他們都悄悄聯絡起來!”
“不需要他們立刻冒頭,只需要在關鍵時刻,打開城門,或者制造混亂,放我們的援軍進來!或者,至少在我們動手時,保持中立!”
他拿出胤稷以世子名義簽發的密令和事成之后官升三級的許諾分發給眾人。
“這是世子的信物和承諾!光復晉陽,諸位皆是功臣!”
類似的秘密會面,在城北的茶館后院、東市的某個倉庫、甚至是一艘停泊在汾河上的破舊漁船里不斷上演。
恐慌和憤怒的情緒,如同地下暗流,在晉陽城內悄然匯聚、涌動。
盡管蕭烈嚴密封鎖,但“世子尚在”“蕭烈通狄”“黑風峪慘敗”等消息,還是通過市井流、孩童傳唱、甚至墻上的匿名揭帖等方式,頑強地傳播開來。
軍心動搖得更厲害了。
一些底層士兵開始消極怠工,巡邏時無精打采,對上司的命令陽奉陰違。
軍官們則人心惶惶,有的暗中向蕭徹云表忠心,有的則持觀望態度,打定主意風聲不對就倒戈。
蕭烈感受到了這股致命的暗流。
他變得更加多疑和暴戾。
晉陽城的地牢里人滿為患,任何被懷疑與“世子黨”或有“不軌”行的人,都被抓了進去,嚴刑拷打,然后公開處決,首級懸掛在城門示眾。
抄家滅門的慘劇幾乎每日都在上演,富戶被隨意安上罪名,家產充公,以填補日益枯竭的軍費。
晉陽城籠罩在極致恐怖之下,人人自危。
然而,高壓政策帶來的不是順從,而是更深的怨恨和離心離德。
蕭徹云巧妙地利用這種恐怖,散布“蕭烈要清洗所有非嫡系”“城破之日,蕭黨一個不留,脅從不問”等論,進一步分化瓦解蕭烈的陣營。
與此同時,王磐、白守仁、周德全這三個投靠北狄的商人,則活躍在另一個層面。
他們得到了燕云那邊韓延壽的密令。
韓延壽給他們秘密提供的巨額資金,大肆收購城中的糧草、生鐵等軍需物資。
表面上是為了幫助蕭烈守城,實則中飽私囊,并將一部分戰略物資暗中囤積起來,以備北狄入城之需。
他們開設的商鋪、酒樓,也成了韃子細作活動的據點。
按照婁煩王的指示,他們也在暗中散布謠:
“世子胤稷早已被朔州趙暮云控制,成了傀儡!”
“趙暮云狼子野心,比北狄更甚!他若入城,必然縱兵搶掠,將我河東財富盡數掠往朔州!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試圖將水攪渾,擾亂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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